夏探竹站在那幾個藏品之中,光點不斷向天藍釉刻花鵝頸瓶彙聚,這麼一小功夫不見,它還沒什麼變化,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重現于世間。
夏探竹隻是略看了看,說她喜新厭舊也罷,這次汝瓷不是她來的目标,那銅币和骨頭才是。
一個古樸酒壺,幾枚古樸的銅币。
全都被磨砂玻璃罩着,蒙着一層霧似的,看不真切。
夏探竹糾結了又糾結,最後還是選擇了酒壺。
畢竟這酒壺看着可是得用不少銅币來買的。
夏探竹打定主意,向玻璃伸出了手指。
白皙的手指搭上仿佛覆蓋了霧氣的玻璃,從手指觸碰之地開始,如同一顆石子投入湖泊,蕩漾起了漣漪,霧氣在這漣漪中被緩緩蕩開,揭曉了事物本來的樣子。
也是如夢如幻。
藏品:詩仙的酒壺。
題詞:興酣落筆搖五嶽,詩成笑傲淩滄洲。①
小記:長安一相見,呼我谪仙人。②
夏探竹怔怔的注視着這段酒壺,這背後是……人。
酒壺隻是寄托的載體罷了。
手依舊放在了玻璃上,夏探竹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她默念了三遍題詞——
“興酣落筆搖五嶽,詩成笑傲淩滄洲。”
“興酣落筆搖五嶽,詩成笑傲淩滄洲。”
“興酣落筆搖五嶽,詩成笑傲淩滄洲。”
下一刻,風雲巨變。
夏探竹像是被卷到時光的亂流之中,颠的七葷八素,不知今夕何夕。
她腦子裡充斥着詩句,狂狷的,豪放的,不桀的,最後甚至是悲涼的,苦難的。
夏探竹被太多太滿的情感充斥,從她來到人世起,就從來沒有體會過如此充沛的情感,充斥的她心髒發酸發疼,恍惚間流下淚來。
于是她就真的流下了淚。
不因痛,不因苦,隻是單純的因為太多的情感在心中流竄,凡人無法承受,總要有些别的方式吐露出來。
等她雙腳踏到實地上,才堪堪緩解過來。
這裡是......哪裡?
天色藍的發豔,明晃晃的太陽照的萬物都在發光,卻讓的太陽底下的人有些眩暈。
夏探竹就在這樣明豔的太陽之下。
她就站在大街上,邊緣是深深的排水溝,再往遠看就是圍牆,不知道盡頭。
夏探竹心中有個荒謬的想法,她猜測自己可能來到了唐朝,做了一次傳說中的穿越。
她擡起頭,舉起手稍稍遮住陽光,心境複雜難明。
這可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夢想。
這麼一擡手,粉色的紗料就到了夏探竹的眼前,她剛低頭,就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被強行換了個樣子,粉色的衣裙像花瓣一樣,嬌嫩而鮮豔,像一朵盛開的花。
如果不是在這種場景下就更好了。
唐朝貴族女子服飾以绯紅、绛紫、明黃、青綠為主,夏探竹這一身粉色衣裙,不僅貴,而且紮眼。
不遠處已經侍衛已經觀察了夏探竹很長時間,正要踏步往前來。
夏探竹活動活動手腕,發現自己靈力充沛,修為還在,人雖在不同時空,心中卻有了底氣。
有了修為,誰還能奈我何,便是皇帝老兒親自來了,也是留不住她。
她頭略微向上擡了擡,有些驕傲的樣子,優美的脖頸線條流暢,陽光下白的發光。
侍衛卻不在乎這些,他右手按着刀,和他的同僚一起,走到了夏探竹的身前。
夏探竹靜觀其變,等着對面的人開口。
“他打利卡,打擊無奈内勤卡塔瓦。”
夏探竹:?
啥?
漢語否,普通話否?
秦始皇是統一了文字,但他不可能連各地語言發音統一的一模一樣,更不可能把一千多年前的唐音和一千多年後的現代标準漢語給統一了。
所以,夏探竹在穿越到唐朝後,正式碰到了一個所有穿越者都會碰到的問題——語言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