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死人這種事情,不用夏探竹說,誰都知道。
畢竟身邊躺個屍體,誰不害怕。
逍遙為啥不跑,那是他不想跑嗎,那是他就沒活過,想跑也跑不了。
夏探竹心念一動,不一會,手上就多了個東西。
這酒壺可以從靈台中召出來。
逍遙沒得到夏探竹的招呼,直接重見天日,他驚喜不已:“哎!”
他原地打了個活潑的滾:“原來我能出去,我還以為自己沒有實體了。”
夏探竹看着逍遙活躍的樣子,心情暢快:“看來酒壺的材質實在不錯,這麼多年也沒爛掉。”
其實更大的可能是,逍遙和他的主子一起,都成了似仙非仙,似鬼非鬼的生物。
夏探竹起身掀開了一點簾子,偷偷看着帳篷外走動的人影,她又是想去長河入海門那邊看看是個什麼場景,又想去華夏藏館看看新的藏品。
兩相權衡之下,夏探竹對逍遙說:“幫我個忙如何?”
她放下簾子:“就當交個房租。”
是的,他依舊不完全屬于自己,酒壺的依托于華夏藏館,要是想長存于世,必須要獲得夏探竹靈台的不斷溫養。
這一點就算夏探竹不說,逍遙自己也會心知肚明。
他無所謂這點,能讓他的主人安眠不再困在幻境之中,讓他能釋放自己的天性,不再受困于軀殼和虛幻,已經是天大的幸運和恩德。
這多來的一點束縛,也因為來自于他的恩人,而變得可愛許多。
酒壺朝向夏探竹:“什麼忙?”
“幫我跟着宋潭,看看他天天在做什麼。”
夏探竹轉頭對向酒壺,伸手給他撥弄了一圈,酒壺在地下不斷翻滾:“停停停。”
夏探竹像完成了一個惡作劇,笑的有點壞:“不用一直跟着,你要是想去走走,去哪裡玩玩,就抓緊去。”
她歪了歪頭,調笑着說:“畢竟剛出來,總會有些好奇。”
逍遙提出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我作為一個酒壺,怎麼出去,滾動行走?”
那場景太優美,他不敢想象。
夏探竹整理起腦海中存在的東西,這次藏品可能因為有一些特殊,不像從前的藏品,拿到手上還需要進一步的理解和挖掘。
大部分的信息直接進入了她的腦海,剩下的也都是些無關緊要的。
夏探竹把手放在酒壺上,逍遙不明所以,但很安靜的等待。
靈力不斷在手心中彙聚,最終蕩漾開來,遍及整個壺身。
虛幻的光影在不遠處浮現,逍遙驚訝的看着自己沒有實體的雙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逐漸凝聚的身體,而不遠處的酒壺慢慢變成消散的光點。
“原來還可以這樣。”
他帶着驚歎的來回翻弄着自己的雙手,适應起自己全新的身體。
夏探竹把手收了回去,走到了逍遙面前:“那我之前說的,你能做了吧?”
逍遙回答的很迅速:“當然可以。”
他心情太好了,整個魂魄都變得雀躍,以至于邊緣都微微震動和抽搐:“那我先走啦。”
一溜煙沒了影子,警惕心都沒有。
夏探竹轉而看向袖子裡的小紙人,也就是季長青:“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吧?”
季長青自覺領命:“我去盯着那群宗門最近的動向。”
夏探竹随意一說:“你一個人會不會有些辛苦?”
季長青沒什麼反應,夏探竹估計是收拾收拾準備出發,紙人斷聯了一小會,才忙裡偷閑的回應:“不辛苦。”
那感情好,夏探竹立刻打開了靈台那座虛幻之門,虛與實交接,華夏藏館還是那副樣子。
繡着詩文的綢緞還在半空中搖晃,夏探竹無意間看了一眼,本來想感歎它怎麼還沒有變化,卻發現自己好像誤會它了。
多了一段綢緞,上面繡着詩文。
“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
哈,剩下的詩句都被省略掉了,夏探竹還以為會看見很長一段綢緞。
還是看不出這綢緞有什麼用,隻能隐約猜測到,當有人通過華夏的詩句得到修為上的感悟時,就會出現對應的綢緞。
不對。
夏探竹繞着綢緞來回走了兩圈,關鍵不在于修為上的提升,關鍵在于道。
築基……明道。
不會吧。
夏探竹猛然擡頭看向上方,紅色的綢緞緩慢的旋轉飛舞,這東西還是個無私奉獻的,毫不利己,專門利他。
這不符合她的核心價值觀啊。
“不對。”夏探竹喃喃自語,還不在點子上,李清堂和葉弘都還沒有真正邁入築基,隻是在築基的門口徘徊,藏館這是默認二人已經成了?
還是說......根本就不需要築基這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