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屈之如鈎,縱之铿然有聲,複直如弦。”
軟劍仿佛有靈性,遇到了關清河阻攔的長劍,就打了個弧,悄悄的轉過去,再次向他的緻命處襲擊。
但關清河怎麼可能如此簡單就如了願,他的劍一滑,像是要順勢将軟劍斬斷,但軟劍看着柔軟而不堅硬,卻不是他能随随便便就銷毀的。
軟劍順勢纏繞,在關清河手中的劍上附着,讓他行動受阻。
酒壺還被拎在左手處,壺口打開,金色的液體不斷流淌,落在草地上小小的一窪。
“你的道是什麼?”
在這樣要緊的關頭,夏探竹竟然去注視地上那一窪金酒,問出了這個注定不會獲得回答的問題。
關清河目光閃爍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憶,但他追憶的神色迅速消散,又是那副冷硬的面孔。
夏探竹可有可無的笑了一聲,手腕一轉,軟劍纏得更緊。
關清河足尖不落地,怕沾到液體,誰知道那東西是什麼功效的。
淡藍色的屏障在他的腳下鋪開,像是憑空制成一片地面,隔絕了他與金色液體。
夏探竹在心裡啧了一聲,該死的謹慎。
但這也在意料之中,她繼續收緊軟劍,血肉模糊的手指間卡着銅錢,直奔關清河而去。
關清河掙了兩掙,發現不是不能讓劍解脫,隻是要消耗太多的靈力,就先着眼于當下,眯起眼睛仔細盯着銅錢。
在陽光下半透明的銅錢被人彈來,如果想要閃避的話,會很難吧。
所以……
靈力結成屏障,最終演化為一層薄薄的薄膜,在這層看似脆弱的薄膜之上,有藍色的紋路流轉,讓它無法被摧毀。
靈力加注于銅錢之上,夏探竹極力去攻擊,卻隻是讓屏障出了一小點彎折的弧度,像沒被戳破的泡泡。
但偏偏無法破壞。
夏探竹眉心跳了跳,不好的預感從心底升起,她當即撤回銅錢,軟劍也到了時候,不再那麼靈活,自行松開了劍身。
夏探竹疾速向後撤去,關清河自然不打算放過她,一點火在他的掌心凝聚,最終——
“轟!”
迎面而來的火浪燒灼了她的面頰,幸虧青瓷訣防火。
但這不僅僅是火焰,還有爆炸,爆炸帶來的威力讓本就向後撤去的夏探竹一個趔趄,被帶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這種法訣所造成的爆炸那怕已經停歇,靈力也會在中傷者體内不斷的破壞,像是某種餘波。
這時候就顯出了煉體的好處,青瓷訣為夏探竹擋了半數的傷害,但她依舊像是被釘在了地上,動也不能動。
身體像是不再是自己的,發木,也發疼,陌生的靈力在肌肉和經絡之間亂竄,像是有針帶着線,在體内穿針引線。
實在是疏忽了,沒有注意到他另一隻手握着的法訣。
還是戰鬥經驗不足,夏探竹咬着牙,恨恨的想着。
長劍被關清河拿在手中,又是他剛出現時候的樣子。
飛在天上,仿佛不然塵埃,眼睛向下看去,眼簾半掩,像是悲憫,又像是蔑視。
簡直招人恨。
夏探竹死盯着他,也死死的盯住他的劍尖,眼看着他的劍向自己的心口刺去。
“嘩啦。”
清脆的瓷裂聲響起,劍尖帶着靈力,徑直落下,卻沒有想象中的鮮血流淌。
天藍釉刻鵝頸瓶!
瓷器可以擋住緻命一擊,它總能救夏探竹的命。
劍的下落受到了阻力,莫名的力度讓關清河無法再繼續刺下,他注視着夏探竹,還是那悲憫的目光,帶着莫名的高傲。
像是——就算你能在這一劍下将自己救出,那又有什麼用,你還能抵擋住下一劍嗎。
夏探竹看着他的眼神,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滴落的汗水潤濕了她的鬓發,顯得有些狼狽。
“哈。”
她輕笑了一聲,疼痛所帶來的喘息聲不斷,冷汗依舊直往下落,卻突兀的說了一句:“你再看呢?”
但沒真等她說出口,之前滴落在地上的金色液體就仿佛被附着了什麼靈魂,張牙舞爪的向關清河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