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子無語道:“這是家父傳下的。”
“這麼說你還是美二代,伯父這是把旺桃花的秘訣都傳給你了。不過可惜出師不利,這桃花嘛開得倒是美,就是腦瓜子有點不好使。”任平生偷笑。
一個時辰後任平生就笑不出來了,他被一個大胖饞丫頭拖住,一會說他是雞腿一會說是豬肘,非要帶回家放竈台上炖一炖。在任平生第五遍發誓自己不是豬肘仍然無效後,他隻好展開流霜步法倉皇而逃。
“奇怪,難不成這梵心城的特産是瘋姑娘?”三人在一條人少的巷口重新相遇,任平生滿心郁悶,“咱們進城不到三裡,除了吃了碗面,其餘時間盡用來和這些瘋丫頭們扯淡了。一共是一,二,三,...四個!咱們短短一個時辰遇到了四個瘋子!”
他轉向附子:“小孩,你讀書多你來說,那些《博物志》《地方錄》當中可提到梵心城附近有專收瘋姑娘的瘋人所?或是這裡的人都遺傳有瘋病?”附子搖搖頭。
“這就怪了,難不成風水不對,今日不宜進城?這麼邪門的事小爺我還是頭一次遇到,要不咱們先出城在外面将就一晚,明日一早再來。”任平生手撫下巴。
附子沒有反應,申歡忽然說道:“不出城。”
另外兩人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任平生問:“為何不出城?大冰塊你是不是看出點什麼?”
申歡淡淡搖頭,說道:“我能感覺到,這城裡有事正在發生,而且和我的使命有關。”
和他初遇那晚之後,這是第二次聽他說到使命,這家夥嘴緊得很,十幾天來任平生使盡各種方法想套出點關于他的背景,就連附子都忍不住幫忙,可都無功而返。
“難不成你的使命是醫好這些瘋子,然後逼迫她們以身相許?”任平生摸着下巴疑惑道,對這位身懷首長老聖印的大人物毫無敬畏。
難怪這大冰塊隻穿一身素淨的白衣,本朝醫官的統一服制便是純白,好家夥,時時擱這點題呢,看來他相當熱愛工作嘛。
見申歡不理睬,任平生好奇問道:“不過,你是怎麼看出來城裡有事的?你是不是看出那些瘋子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申歡道:“憑直覺。”頓了頓說道:“那些人的确不是普通的瘋子,不過是哪裡不對勁,我現在還說不上來。”
“不能出城,也摸不清這座城的情況。街上到處是那些瘋子,一碰上就是一頓摻雜不清,這怎麼辦?”任平生苦悶道。
這時候附子扯扯他的衣袖,手指向巷子深處一戶人家,道:“看那家。”
任平生朝他指的方向看去,空曠的巷道裡稀落幾戶人家,其中一戶最大,氣派的門頭上高挂鮮紅的喜緞,兩邊各挂兩盞大紅喜字燈籠。
附子說:“按照這裡的風俗,辦喜事的人家敞門迎八方客,主人會歡迎上門的陌生客人,我們也許能借宿一晚。”
任平生想了想,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到了那戶人家前,才看清斜向下的門匾上是筆力遒勁的“蘇宅”二字,兩扇垂花門都是用上好的楠木制成,屋檐下的琉璃磚花色精美、雕镂奇巧,看來蘇家是戶頗為殷實的人家。
附子上前叩門,等了半天才有個小厮開門。等弄清楚來意之後,小厮說要禀示主人,又在門外等了半天,小厮才不情不願地領三人進去。
“小孩,看來你那些書上記載的風俗不怎麼符合實際,這家主人明顯不太歡迎我們。”任平生跟在後面悄悄和附子咬耳朵。
附子聳聳肩,做了個手勢,意思是有地方住就不錯了,其他的就别挑了。
小厮徑直領着他們到了客房,兩間裝飾清雅的屋子,一個雙人間一個單間,桌上有沏好的碧螺春,小厮把他們帶到之後施了禮就要走。
“哎”,任平生一把拉住小厮的衣袖,“你家主人呢?我們冒昧登門打攪,怎麼也得當面感謝下主家吧。”
小厮道:“您幾位也看到了,我家近日忙着辦喜事。不瞞您說,是二小姐要出嫁,婚期就定在三日後。因這門婚事定的倉促,許多事還沒籌備,我家主人忙得不可開交。主人吩咐讓我等盡心招待幾位客人,您有什麼需要喚我就行。不過宅中其他地方正在打掃布置,幾位客人還是不要随意走動為好。”
小厮走後,附子忽然開口說道:“這家的喜事辦的有點奇怪。”
“哎呀小孩,你呢就是出憾解門的時間太少,習慣了武夫那套粗直的做派,這民間人家嫁女不比武林中人,儀程一套一套多得很,先得納采、問名,還得納吉、納征,納完這一堆才由郎君家确定婚期......”
“确實奇怪。”申歡打斷道。
任平生一下子閉嘴,問道:“哪裡奇怪?”
附子反問:“方才來的路上,你沒有注意偏院裡停的那頂喜轎?”
任平生回憶了下,确實瞥見過有頂喜轎停放在僻靜的小院子裡,裝扮得不算豪華,也沒朝它多看幾眼。“外面有點家底的人家出嫁都是要坐轎子的,不像咱們這些門派,多得是婆娘秀把輕功踩着屋頂就到夫家,落下郎君在後面拼命地追。”
“不是轎子,是轎子上的字。”附子卻道。
“字?”任平生一愣,“喜轎上無非是喜字,還能有什麼?”
“是喜字,不過是白色的喜字。”附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