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直剛被啤酒噴了一身,感覺自己臭烘烘的,又被叫魂似的催,煩躁不堪,大聲回道:“叫什麼?有病是不是?!無語死爸爸了,誰噴的我?!氣死了!”
“在那呢,你看見——哎?方韻言?剛不是在這嗎?怎麼不見了?”
程松直正擦着身上的酒,一擡頭就看見熟人,自覺向後退了兩步:“你怎麼來了?找——唔——”
世界頓時失去了聲音,瞳孔裡方韻言的臉在不斷放大。
程松直被逼得踉跄退後,想要說話嘴卻被堵得死死的,腦子空白一片,好像全世界都落了大雪,白茫茫的。
“卧槽!”
“媽呀!”
“是、是誰啊?”
“太牛逼——了吧?”
方韻言也幾乎要斷氣了,失魂落魄地放開了眼前的人,笑笑道:“程松直,我喜歡你,我一直都喜歡你,我不是潘紅霞。”
潘紅霞,是誰?程松直腦子下線了,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甚至連她這個人也不真實起來,好像是方韻言,又像是其他人。
可是雙唇熱辣的痛感卻提醒着他,有些事情,确實發生了。
孟承雲突然沖過來,卻來晚了一步,看着呆滞的兩個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倒是方韻言很識相,若無其事轉身走了。
孟承雲也不管女孩子,拼命搖着程松直:“你在幹什麼?”
程松直看見孟承雲,終于有了點真實感,好像從半空中落到了地上,喃喃問:“發生什麼了?”
“你問我發生什麼?我還問你呢!方韻言為什麼會來?你們、你們為什麼親在一起?這是、這是學校啊!是教室啊!”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她為什麼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跟她親在一起,我沒有親她!”
别的同學早已反應過來了,紛紛取笑起來:“這還不懂?人家來向你表白啊!要是我,現在就追出去了!”
“就是,程松直你是不是不行?”
“哈哈哈哈哈哈……孟承雲你不要這麼死闆,都高考完了還管是不是學校是不是教室呢?”
可是孟承雲充耳不聞,隻是直勾勾地盯着程松直,見他并沒有要追出去的意思,才慢慢松開了手。
高三樓吵鬧,辦公室也難逃一劫,好在今晚也不需要辦公,老師們就聚在一起聊聊高三的辛苦與事後回味的喜悅。葉老師在程老師的小隔間裡說話,突然跑來一個風風火火的學生,喘氣道:“老師、老師!”
程老師真怕他一口氣喘不上來:“不急不急,慢慢說慢慢說!”
那學生突然神秘地笑了起來:“老師我告訴你,你不許說是我說的!”
“好,我不說,什麼事?”
“我聽說,方韻言親了程松直,是這樣撲上去!強吻!”
“什麼?”兩位老師異口同聲,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學生吐吐舌頭,連再見也沒有一聲,跑了。
程老師“嗖”一下站起來沖去找人,我種的白菜居然讓豬給拱了!不對,誰是豬誰是白菜?我種的豬讓白菜給拱了?白菜拱了豬?還是豬拱了我?不是,是我拱了豬和白菜?
程老師站在辦公樓外一片淩亂,頭痛之際猛然反應過來高考已經結束了。
算了,由着他們去吧。程老師無奈地擺擺手,轉身回辦公室了。
“你怎麼比我還淡定?”
葉老師也就驚訝了一瞬,随後就平靜了:“那能怎麼辦?讓松兒去親回來?”
程老師突然笑彎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