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豔陽高照。
亦是東濮皇室一年一來的相國祭祀。
即便是再不喜歡,沈姜次還是要和他們一起穿戴整齊,再次踏上他生活了多年的贖罪之地。
然,出發之前注定不太平。
沈炎之舊傷未愈,整個人一瘸一拐的被侍從攙扶着,看到沈姜次的那一刻,挺直了腰闆。“四弟即将回家,這不歹給本王好好介紹一下,雖然說這相國寺每年都去,但是四弟肯定比本王了解,說不定還有什麼意外驚喜呢!”
自那一日起,沈奉君和沈姜次的關系像是被莫名拉進,聽說沈奉君更是一紙奏疏,想親自上陣,以未來儲君的身份阻擋來犯之敵,但是被明夕帝好一頓教訓。
具體的,沈姜次并未在意。
但是,風言風語還是在京城之中無聲無息的傳了起來,當然有人誇太子殿下擔當有為,那麼就有人罵他小人姿态。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随他們去吧!
反正總歸是出乎預料的。
沈奉君出其的擋在他面前:“三哥,這樣說是準備讓百姓看我們皇室的笑話嗎?”
沈炎之攤了攤手,“本王可沒這個意思!倒是太子殿下,怎麼現在就開始為了邊境太平,維護這個不詳之人了?”
“你!”沈奉君想要怼回去,可是又害怕沈姜次誤會,“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姜次不怎麼在乎,站在原地,靜靜的聽着他們相互擠兌。
“吵什麼!!”明夕帝難得注意到他們,視線環視一周最終落在他身上,“才消停了幾天,你就這麼波不及待想要把這京城的天,攪的天翻地覆。”
沈姜次站在原地,這黑鍋來的總是那麼措不及防。
“父皇,依我看不如就讓四弟他趁機留在相國寺,再次為東濮祈福也挺好的!”沈炎之憤憤不平的首先站出來。
“你閉嘴!”明夕帝很明顯的心情不佳,視線再次對上沈姜次的臉,熟悉的面孔,陌生的人,他好像一下子被噎住,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你、老老實實的呆着!!”
“是!”
衆人一哄而散,周圍再次清冷下來。
沈姜次擡頭間,視線總是不知覺的落到謝硯身上,幾次他想要糾正,很顯然有些枉然,既然如此那就随他去。
馬車沿着蜿蜒崎岖的官道一路前行,搖搖晃晃終于到達了相國寺,然而天氣卻不怎麼好,忽明忽暗的,總感覺不是什麼好兆頭。
沈姜次緩緩下車,因着身份低微所以并未有多少人注意着他。他理了理褶皺的衣袖,再次擡眸正好對上謝硯的眼神。
他的眼神冰冷中充滿恨意,沈姜次很清楚的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沒有白費,然而他卻開心不起來。
沈姜次環顧着四周,故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松了松肩膀,卻不知越是刻意的舉動越是能夠顯現出人内心最真實的想法。
“主子!”
話語将思緒拉回,謝硯不再去看他,臉色陰沉:“都準備好了!”
“是!”
“天師大人,陛下等着你呢!”突如其來的掌事太監打斷了兩個人談話。
謝硯最後回眸看了一眼沈姜次,他還是那般閑來無事閑散模樣,就不知道他這種态度能維持多久。“走吧!”
“是!”
在相國寺呆久了,重回舊地的确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他散漫着。
“還真是上不得台面!”沈炎之從他身邊走,都忍不住唾罵他。
沈姜次笑了笑,不語仿佛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哥,我們走吧!”沈奉君又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
沈姜次不想和他有過多牽連:“你先走吧!我等會兒就去!”
沈奉君有些猶豫,但想着這裡畢竟是相國寺,就由着他去了,“好,那你注意點,别被父皇發現了。”
“恩!”
馬車為景,宮人從他身邊走過。
他靜靜的站在原地,不知為何,他總以為這麼多年他早已經習慣了僞裝,如今倒是覺得有點累了。
“主子,祭祀該開始了!”
沈姜次沉重臉,片刻的放松之後,還是要陪着他們繼續下一場:“走吧!”
相國祭祀,他雖然沒怎麼參加過,但是幼年時他卻是偷偷觀摩過,如今自己前身經曆起來,倒是沒了當時的期盼。
一天的祭禮下來,腰酸背疼都是輕的,饑腸辘辘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