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直以來都是他小看他了。
古沉繼續道:“陛下離開軍營已久,如今沈奉君親自前往前線,我們的處境越來越不利了,沈奉君的盛名在外,隻怕是東濮民心高漲。”
他的話将他的思緒漸漸拉回,一雙丹鳳眼漸漸變得深不可測半晌他才漸漸開口:“沈奉君,去前線是他的主意?”
“是。”
又是一場陰謀。
一環接着一環,層層反轉。
沈姜次長歎一口氣,沈姜次還真是會在某些時候給他找事情。“既然明夕帝,不願意見我們,那麼我們就回去吧。”
沈姜次醒的時候,謝硯已經進宮了孤零零府邸隻剩下他一人,因為他現在被通緝的緣故,他算是徹底被困在這裡了。
閑來無事翻看着古文,藏匿在溫暖的廂房了,喝着熱茶,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外界的事情也不用去管,這種算是他生平難得擁有的好日子了。
“主子。”
沈姜次擡眸看了他一眼,“夜北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都處理好了。”褚臨有些顧慮,那日他們本可以完完整整的處理掉沈鈞他真誠的感覺主子不應該心軟。
沈姜次翻動着手中的書頁:“是不是就連你也覺得,我這次做錯了,應該殺了沈鈞,以絕後患。”
“是。”
沈姜次歎了一口氣,“是呀,殺了沈鈞,可是他也是師兄唯一的親人,過去的一切,我可以做的似若無睹,可是師兄、季秋,當年夜北的那一輩人能保留的人不多,随他去吧。”
褚臨點了點頭,耳邊再次響沈姜次不大不小的聲音:“而且我總感覺一切都進行的太過順利了,心裡總是覺得有隐隐約約的不安。”
話音落,房門被推開寒冷如期而至。
褚臨很自覺的退了下去,整個房間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沈姜次呆愣了幾秒,剛才的談話他心裡一怔,反應過來後,放下了手中的書。笑意漾然:“回來了?外面是不是很冷。”
“還行。”謝硯身上還帶着些許寒氣,望着他悠閑自得的樣子 :“怎麼樣,身上的傷沒事了吧!”
“沒事了,都是一些皮外傷,對了,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事情解決了嗎?”
謝硯望着他現在無所事事的樣子,“明夕帝病了,不見任何人。”
“是嗎?”沈姜次繼續低着頭,望着手中的書籍,時不時發翻動着。“看來他的身體是真的不好了。”
謝硯總感覺他有事情在瞞着他,一個真心喜歡自己的人,不該對他有所隐瞞。“你認為這裡面有什麼事情嗎?這一切會不會太過湊巧了。”
“哪有,可能就是人老了呗,明夕帝的身體不好,又不是什麼很突然的事情,他一直都這樣。”沈姜次低着頭。
謝硯也想對他敞開心扉,可是眼前這個男人複雜已經不能形容他了。前一秒的滿心滿意都是你,後一秒的心思給各異。
僻靜如安的寂靜突然被打破,謝淳推門而入,“主子,國師,不好了!沈鈞死了。”
沈姜次對于他的突然離世還是有所驚訝的,昨天沈姜次的那一箭明明沒有射中要害,而且有江逸之在,夜北有那麼名醫,怎麼可能一夜過去,人就這麼離奇的死亡了:“好好的人,怎麼可能死了。”他的眼神看向沈姜次,很明顯他認為一切和他有關。
沈姜次先是一愣,動作明顯的一頓:“怎麼可能,他死了?江逸之既然為什麼沒救活他。”
他幾乎是怒吼出聲這麼多年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 ,沈鈞最終是死在了他的手裡。他親手殺了他,沈姜次低着頭望着他的手,明明是一雙白皙幹淨骨節分明的手,可是他卻粘上了無數的鮮血。
“沒事吧。”謝硯撫摸着他的後背,手指附上他的手,是這樣冰涼。
沈姜次的身體有些微微搖搖晃晃,臉色也是突如其來的慘白,“他、他死了?”
下一秒他覺得兩眼一陣模糊,身體徹底不受控制,接着一整狠狠的栽倒在地上。
“沈姜次!”謝硯眼疾手快的抱住他,無論他怎麼搖晃他都是無動于衷的存在,謝硯顧不得其他了,“快找大夫。”
“是。”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沈姜次臉色煞白的躺在床上,身體卻是冷的吓得,似乎冬天的冰雪都不及他身體的冰冷。
“大人,四殿下乃是大悲之導緻的舊傷發作。”
舊傷?大悲?
無論是記憶中還是現在他都不認為沈鈞對他的感情會到達這個地步,既然是大悲,那就好好休息吧。
“主子。”
謝硯心裡有了大概,“居然這樣,就好好休息吧。”
話音落,他便裝作有事的樣子跟着古沉離開了。
而沈姜次也是不負衆望,在他離開後緩緩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