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消不以為意,“今時不同往日了,難道就不允許恩做個順水人情?”
沈姜次推卸:“讓皇帝陛下做這麼個順水人情,等我離開東濮之後,然後說我叛國?該不會這裡面還有什麼巨大的計謀在等着我吧?”
“我看你明明就是缺少一種契機,我幫你怎麼還不願意了呢?莫不是不想?我記得你當時似乎還說過要幫助謝硯掃清東濮,一統天下呢。”
沈姜次老臉一紅,他的确這樣說過隻不過那是隻有他兩個人的時候,如今怎麼沈消還在知道了,他低着頭,這恐怕是他畢生遇到的最大的窘境了。
對此,沈消卻表示:“情難自控,想把一切最美好的事情雙手捧到他面前很正常。更何況,謝硯這種老奸巨猾的人就沒有在你這兒圖謀什麼?我大抵是不相信的。”
這句話簡而言之就是這句話是我猜的 ,沒想到正好蒙對了。
在東濮的君主面臨着樣說,他沈姜次也算是做到了古今中外的第一人。
沈消又道:“想好怎麼做了嗎?總不能打無準備之仗吧。”
沈姜次笑着:“你算是提前刺探敵情嗎?”
“算是吧!”
眼看時辰不早了,沈姜次若是再不回府恐怕都要穿幫了,他起身:“你若是想找我聊家常,那我可要回去了。”
“當然不是,沈鈞一直在給江、他,灌一種藥物,我想知道關于這種藥物的具體情況。”沈消垂眸。
沈姜次長歎一口氣,腦子裡不約而同地想起江逸之那人的異常行為。“那種藥物究竟來自何處,我也無從得知。隻是依稀記得這是一種控制精神類的藥物,服下後具有很長一段時間的依賴性。”
沈消的心一怔,“沈鈞,他經常用這種藥物控制你們?”
沈姜次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其實也不算是,隻是早期這些藥物會摻雜在我們的飲食中,成為沈鈞的一張底牌,可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這種藥物就被全面停止了,甚至是藥方也在一場意外中消失殆盡。隻不過,這種藥物的副作用,卻依然存在時不時地發作更是常事。”
“那有沒有什麼解決辦法?”
沈姜次也是無奈,“沒有,勸他斷藥,調養,或許以後不至于這麼糟糕。”
沈消沉默了片刻。
沈姜次卻是又突然想到什麼,不管出于何等原意,他都要提醒一句,“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師兄他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是有把握的,你的輕舉妄動,說不定會給他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沈消還裝作一副不在乎的模樣,“誰說我想你打聽這件事,是為了他,我隻是害怕,我到最後落得和他一樣的下場。”
沈姜次沒有揭穿他話語之中的強裝,同時卻又不得認可他的話。其實他們所有人都清楚,沈消取而代之成為的皇帝,到最後隻能是傀儡,沈鈞的勢力盤根錯節。有一天他不需要沈消了,那就是他的死期。
而江逸之又為什麼在明知一切沈鈞不懷好意的時候,還要讓自己處于這麼危險的境地。這裡面肯定有沈姜次不曾注意的地方。他們隐瞞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沈消沉着眸子,其實對于這場博弈他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沈姜次,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沒有鬥過沈鈞,到時候說不定這東濮還要倚靠你。”
沈姜次的心一怔,算是間接回答了剛才的問題。“我可不是你們東濮皇室的人 ,這東濮的責任也不應該落到我肩上,既然費盡心思奪下來了。那麼,就好好做好你的皇帝。”
沈消笑着,其實他明白的,當今的局勢之下或許沈姜次的結局就是他眼下看到的最好的結局。
“嗯,會的。”
天漸漸暗了下來,昏暗書房之内沈姜次面色沉重,随着最後一筆落下,他拿起一旁放着的藥方,兩張藥方幾乎是一模一樣。
“主子。”
沈姜次擡眸看到褚臨推門而入,他擔心他傷勢,起身想要攙扶着他坐下,卻被褚臨半推半穰。
“你看看這個?”沈姜次将藥方遞過去。
褚臨接過,當紙張的文字落入眼中,他的瞳孔一緊,“主子,這、他是不是真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