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落入耳中,手中握着的匕首跌落在地,沉悶的響聲回蕩在喜房内,謝硯不敢置信回頭,是熟悉的聲音,是熟悉的人。
“你、”
明明是期待着重逢,沈姜次在對上他眼神的那一刻就像是犯了錯的孩童,徹底失了在外人面前的不可一世,餘下的時候怯懦。無處安放的手,側過的身子,甚至都沒有再一次對上他的勇氣。所有思念都化為一句:“你,早點休息。”
其實不可承認的是沈姜次在這段感情中,漸漸變得被動,任誰不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現給自己愛的人面前,而不是如今就連他自己看了都些許厭惡的模樣。
謝硯一直以為他足夠堅強,可是當久别重逢,當思念如泉水般湧來,情緒就像是洩洪一般勢不可擋。“所以,你要再一次為了所謂的責任,不要我了。”
“我……”沈姜次遲疑着。
“既然不要我了,那我們之間的感情也算是一筆勾銷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千裡迢迢地出現在我們面前。”
沈姜次猛然轉過身去,愣神之間謝硯卻已經是不管不顧地擁上他的懷抱,兩人緊緊地貼着感受着彼此身上 的溫度,謝硯擡頭看着他,反問道:“你不是打算不要我了嗎?你不是都在東濮準備完婚了嗎?你心裡還是有我的,是不是?小乖~”
許是沒有見過這般的他,又或許是按捺住的思念徹底決堤,沈姜次下意識的摟上他的腰,緊緊地将他摟在懷裡。
謝硯貼着他的身體能明顯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涼,可即便是如寒冰一般,即便是冰天雪地他也願意牢牢地抱住眼前的人,投入他的懷抱,感受這他的溫暖。他就像是在寒季之中孤獨且有冰冷的鳥雀,隻不過這隻鳥雀居無定所,兇狠異常。可是在遇到他之後總是不管不顧地将他儲存的溫暖毫無保留地交付給他。謝硯想條通鋪看清他的容顔,将他的面容牢牢地記在心裡,可是他确實不願。
“别,髒。”
謝硯抱着他的手明顯一怔,手中的動作也漸漸松弛。
原本稍具溫暖的心,一下子如墜冰窟,沈姜次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在矯情什麼,什麼時候曾經不在乎的一切,現在他到底是什麼了。他甚至都做好了,謝硯對他的誤會,畢竟他這種行為放在誰面前都是有些難以言喻的存在。
謝硯自然是注意到他的神情,一口咬上他的脖頸,疼痛感傳來之際,他的氣息在他耳間萦繞。
沈姜次将他摟在懷裡,他是不會放手的。他的身體,他的動作迎合着他的動作,即便是在自己懷裡,他依舊是很小心翼翼,就像是呵護着一份世間不可多得的珍寶,仿佛一瞬間那股子疼痛感成為凝聚在他們骨子裡的愛意,成了他們宣誓愛意的一種方式。
血腥味充斥在口腔裡,謝硯的唇瓣帶着些許紅暈,他松開了手,略帶冰冷的掌心捧上他的臉頰,映照着燭光他眼底的烏青落入他眼中,就連指腹之間的觸感也不似分别的那般細膩,整個人硬生生瘦了一大圈。他的一點一滴落在他的眼底,順着滑入那略帶痛意的心髒:“黑了,瘦了。”
“那、阿硯會介意嗎?”沈姜次反問道。
謝硯的腦袋一木,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原來他剛才的一系列的舉動,他是擔心他會嫌棄他嗎?他們身處亂世,烽火狼煙,陰謀算計之下,那片刻的偷閑,也要嫌棄的話,又怎麼能配上彼此的真心。
沈姜次似乎知道了他的答案,手中的動作更是緊緊摟着他的腰。他亦是瘦了,自己都沒有發覺嗎?他輕笑着:“那也是沒有辦法了,都已經這樣了,那就勞煩皇帝陛下将就一下?”
謝硯的臉上露出這麼多天,難得一見的笑容,他略帶輕蔑地挑起他的下巴,語氣中帶着輕蔑:“那朕就勉為其難,将就一下。”
“嗯,那委屈陛下了。”
喜房之内,紅綢在寒風的鼓動之下擺動着,喜燭的光亮将兩人緊抱在一起的身姿拉長,倒映在地上的難舍身影,配合着角落裡悠悠升起的熏香,朦胧中歲月靜好,情意難舍。
簡單的話語之後,久别重逢的喜悅伴随着心裡升起的燥熱,一點點擾亂他的心智,理智馬上被荒誕吞沒。謝硯不安的手開始在他腰間摸索着,情隐藏在兩人之間的最後界限在一點點崩塌。
沈姜次能明顯地感覺到寒冷在一點點地襲擊着自己身體,而他外層的衣衫被他緊緊地攥着,他的指尖一直向下直到勾起自己的腰封。他整顆心就像是被他傳染一般,也開始躁動不安。沈姜次搖了搖頭,努力把自己的理智換回來,不要,不要和他一起沉淪。奈何情到深處,他幹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對上他的臉卻發現在他的早已經多了些許浮粉。“阿硯,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