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在片片燭光中掠過,禁閉的房門裡時不時傳來些許吵鬧聲,風聲掠過這些聲響卻又消失不見,黑衣人的提着腳步在屋頂之上來回穿梭着,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又是一處磚瓦,黑衣人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掀開磚瓦,透過縫隙室内的情況一覽無餘。隻見床幔之内,兩人模糊的身影。
他的指尖劃過他的肌膚涼涼的,傷疤落在沈姜次眼裡,在那一刻他恨不得直接殺了那群不知死活的東西,陰沉着一張臉,一直到傷藥結束了也不曾改變。
謝硯知道他這心疼可是也架不住他一直這般盯着自己,眼看傷口處的傷藥上得差不多,就要上衣,稍微遮擋一下一切,或許他的臉色不至于這麼難看。
“阿硯,别動。”沈姜次卻是不願意了,俯身到他頸間,任由身體緊緊地貼着他。
任由他再這麼示弱,謝硯手中的動作依舊沒曾停下來,裡衣被系上後,謝硯才有空來哄這個貼着他的小家夥,他的手指拂過他的臉頰。沈姜次也配合着他手中的動作,主動把臉頰湊上去。“不是說都過去了,那麼既然這樣了,你幹嘛還一副頹唐模樣。”
“我……知道過去了,才更是遺憾。如果當時我能再派多一點人保護你,能再細心一點,能再有能力一點,是不是這傷就能不出現,你就不會受傷。”
“我的小乖已經夠好了,能獨當一面,在任何方面都不輸于其他的,都是最好的。”謝硯安慰道。
“可是……”沈姜次的心中還是有所顧忌,想着,視線落到右手手腕上,那一道依舊清晰可見的傷疤,就好像是定在他生命中的恥辱,這隻手,還是這麼廢物。
自重逢起,謝硯能明顯地感覺到沈姜次的心底那股不自信,他輕笑着:“你還有不自信的時候?以前算計我,不是挺得心應手的嗎?”
沈姜次緊緊貼着他,“那不一樣嘛,以前的誰沒做過幾件,錯事,現在……”
“好了,不逗你了。”謝硯說着掙脫他的懷抱,兩人面對面,他看着他,沈姜次在他能看到的地方極力維持的一臉淡然,卻也是沒能遮擋住。“小乖……”
“我在。”
謝硯的視線落在他的右手上,附上他的手,十指緊扣的貼在自己的臉上,“我也一直在的。”
“嗯。”
燭影之上,磚瓦被寒冷裹挾。
黑衣人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是來刺探個情報果然這份差事還是不好做,簡直是沒眼看,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沈姜次’三個字像是在他腦子轟然炸裂。
“小乖,我希望你回到當初,在人前不可一世的沈姜次,真正做到你在人前的那份自信,放下劍,我的小乖依然能活得精彩出色。”謝硯又道。
“嗯。”沈姜次點了點頭。湧入他的懷抱中,不斷蹭着,這下真的像極了一隻狗崽子。“沈姜次,可以在人前活得精彩,阿硯也要在人前活得精彩,至于身後……”
說着,他嘴角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接着甚至不給謝硯絲毫反抗的機會,即便是一隻手,依舊能占據上風,死死地鉗制着他的雙手,将他壓在下方。
“阿硯?”
“幹嘛……”謝硯的臉上被绯紅渲染,這正說正事呢,也就他滿腦子不正經,雖然是這樣說,這樣想,可是他還是配合着躺下。
在一場愛意中,總有人願意迎合着你。
沈姜次?黑衣人不可置信地聽着,如果他就是沈姜次,那麼他口中的阿硯是……北襄皇帝謝硯?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無論是謝硯,還是沈姜次帶回去主上都會好好獎賞他的。模糊間,晉升,金銀珠寶在他眼前掠過。不知不覺嘴角揚起笑意的同時,也放松了戒備。
正準備使用輕功離開的時候,腳掌不慎踩到磚瓦,磚瓦順着漏洞掉落,他的身形也不受控制地踉跄,雖然沒與屋頂親密接觸,但似乎也大差不差了。
他的暴露了。
砰的一聲,磚瓦被摔得四分五裂,徹底驚動了床幔之内的兩人。
沈姜次手中的動作随之停下,“什麼聲音?”
正要起身之際,謝硯卻是下意識的摟上他的腰肢,下意識地将他摟得更緊。
沈姜次震驚之餘,視線落在謝硯的臉上,“阿硯,怎麼?着急投懷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