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作為棋子背叛主人,反噬其主,你應該知道下場是什麼?隻可惜她沒有你這麼幸運,身後有雪崖谷的慕延,夜北的江逸之,北襄的太師府,甚至還有北襄皇帝謝硯這張王牌,讓你有了一次次在死亡邊緣試探的底氣。她呀!不過是一種上不得台面的奴役,既然這樣我總得讓她發揮出她最大的作用才是,畢竟我這個人也是賞罰分明且念舊的好人。”賀守大步上前一把捏住林纾的下巴,撥開她被汗珠打濕的發絲,強制她看着衆人。
隻見,她面白如紙的臉上那一抹澗石藍的瞳孔與他簡直是一模一樣,眼神呆滞無聲,就連細微的反抗情緒都不曾擁有,像極了一隻徹頭徹尾的提線木偶。
在沈姜次的疑惑和驚訝中,賀守的話語在耳邊響起:“怎麼樣!我感覺怎麼樣?為了保住她這一條命,我可是花費了不少功夫,名貴藥材我可都用了不少。是不是很精彩,很完美!隻可惜這身子骨太弱了……”話音落,他的目光毫不意外地落在沈姜次身上,“不愧是主上選擇的藥材,過了這麼多年,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看着他步步逼近的樣子,驚恐未定的季秋擋在他面前,“你想幹什麼!他的身體經受不起這種折磨,他……”
賀守心中最後一絲理智徹底被碾碎,整個人在昏暗的環境的襯托下,宛如洪水猛獸,“我與他叙舊和你有什麼關系,難不成你想代替他,也變成這個樣子?”
沈姜次恐怕他傷害到季秋,畢竟他與這件事并沒有什麼關系,擋在他面前,“不過是做試行藥人嘛?反正我已經落在你手裡了,你還怕有什麼不妥的嘛?這些事情,曾經的沈姜次經曆過,如今的沈姜次自然也是可以的,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落成!!”
“閉嘴!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人很聒噪,不如我幫你……”眼看賀守步步緊逼,“不過,你我記得你好像是谷内的人,怎麼?看你這樣子……難不成……”
沈姜次懸着的心幾乎是提到嗓子眼,“不過是我暫居地方的主人派來守着我的人,有什麼好猜忌的?難不成你還能去質問他。”自從醒來之後,未曾看到謝硯,還有周圍的環境,他就在猜測這谷中的情況,這位隻存在情報上的少主,或許才是這谷中最心懷不軌的人。他呀!要不就想徹底的清除這谷中那些居心叵測的人,要不他才是隐藏最深的存在。
果然,賀守對于這位少主還是多多少少有些忌憚。當即變了臉色:“還不快把他帶下去?!”
“是。”邢雙道。
看着季秋被人帶走,沈姜次擔憂的情緒緩解了大半,可每到一刻鐘,懸着心再次被提起,危險還遠遠沒有結束。畫風一轉,沈姜次倒是有興緻回答他剛才的問題,“你師父,我的确不記得他到底是誰?但是或許我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死的。”
賀守冷笑着,“除了你,還能是誰?”
沈姜次笑了笑,在表面上看來的确是他,可是這件事背後那可是赤裸裸的人性,“大廈将傾,沒有任何一個人是無辜的。”
“都什麼時候了,沈姜次你還在這挑撥離間,還真是學沈鈞那種惹人惡心的做派。”賀守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又道:“殿下,難道就不好奇嗎?明明當年你的計劃算是天衣無縫,可是我們為什麼還是活了下來,甚至盤踞在坊山有了這種規模?”
沈姜次道:“這有什麼好猜的,沈鈞自幼被當做儲君培養,他早年間師從東濮第一相師,這種攻心又毒心的技巧,恐怕除了他,也沒有人能做到了啦。”
賀守聞言對沈姜次不禁多了些許贊揚,掌聲響徹在空曠的地牢裡,就如同一切早有有迹可循,“不愧是沈鈞親自教導的人,能猜到,還能波瀾不驚,果然不一般。話說,你真的不想知道你們三人中到底有誰貫絕始終?”
“這重要嗎?”沈姜次反問。
很顯然他并不想深究這個問題,不過不要緊,“那我們換一個問題?”
沉悶的腳步聲伴随着沙沙的煽動響徹在夜晚的谷中,一直走到無人之地,确定了周圍的安全,邢雙才算是徹底松了一口氣,他當即松開季秋,在不安和焦躁中猛的跪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