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硯垂眸,都受傷了還不老實,“沈姜次,你是狗嗎!這麼喜歡咬人。”
沈姜次松了口,指尖劃過唇瓣帶着一絲眷戀,再次附上他的耳畔,“阿硯,以後的疼痛感隻會是我咬你的感覺,你我歡好的感覺。”
謝硯的臉蹭的一下子紅了起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永安王殿下也變得這樣情話連篇,他正要沉溺其中,腦中的理智卻給了他又一擊。原本圍繞着耳邊的情意,在片刻之間如同墜入冰窖難以言喻,他猛的推開沈姜次一本正經的問道:“這件的結果已經是闆上釘釘,小乖你接下來想怎麼辦?”
沈姜次的手愣在原地,該來的總會來,他的話哽咽在喉嚨中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聚少離多,而且每一次短暫的溫存換來的卻是分别,這該怎麼開口。“阿硯……”
謝硯打斷他的話語,“小乖别說,我不願讓你為難。”
一句話徹底擊潰沈姜次的心底防線,在這個世道上能理解他選擇的人倒是越來越少,這一刻他也不管心底的情緒,上前不由分說地擁上謝硯。千言萬語,也隻有一句:“阿硯,你真好。”
“嗯。”謝硯悶哼,藏匿在衣衫下緊握的手青痕暴起,就如同他心底的念想徹底沖破束縛,大膽的計劃在心思醞釀。
咚咚的敲門聲夾雜着話語打破心底的那點私心,宿十三推門而入,“主子,沈公子,藥已經煎好了。”
當眼前的一番景色落入眼中,宿十三頓時有些後悔,隻見沈姜次緊緊的貼着自家公子的後背,兩人如今這種倒是真正當得起衣衫不整,春意拂面。隻是主子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倒是說沈公子笑得春意盎然,難道……他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的思緒變得平緩,将湯藥放在一旁便匆匆離開,順帶還關上了門。
他走後謝硯的情緒久久不能平複,稍作平緩後也是一臉怨氣的說:“看看你幹的好事?”
“我?我做什麼啦!”沈姜次笑得正得意。
謝硯:“你還有臉笑!”
沈姜次對此則是美其名曰:“給自己正個名分。”
謝硯無奈地笑了笑,心底倒是愈發覺得自己養的這像條狗,外人面前的不可一世,耀武揚威,在自己面前傻傻的,還有點小傲嬌。手不自覺地撫上他的頭揉了揉,在沈姜次的略微錯愕中,兩人相視一笑。
謝硯的視線落在一旁黑乎乎的湯藥上,主意從心底冒起。
“喝藥!睡覺!!”
夜漸漸暗下來,在元谷的周遭卻始終彌漫着一股血腥味,也不知是不是那場殺戮過于凝重,總需要一場雨來将一切都沖散。
兩輛簡樸典雅的馬車停在元谷的大門口,身後跟着些許腰間帶着劍的侍從。懸挂在房梁上的燭光透過明紙将江逸之的身影拉長,他沉着眼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公子,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啟程了。”
“嗯,走吧!”
陸嘉榮隻覺得江逸之這張臉格外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曾經在哪見過,當再次見到江逸之開口打破寂靜:“江公子,做什麼都喜歡這麼偷偷摸摸的?”邁步走進,兩人并肩:“悄悄的來,悄悄的走?”
在江逸之的記憶中好似并沒有這個人的存在,這次好像是初次見面。“公子何處此言?”
“字面上的意思。”陸嘉榮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留下一句話後便匆匆離開。
褚河看着他的樣子,正要跟上去讨要一番說法卻被江逸之出手制止:“主子!”
也就是在那一刻,江逸之想起來曾在哪見過這位,在來坊山的路上,那插肩而過的原來是他的人,落成,你還真是人緣不淺呀。
走到被門框遮擋的盲區,陸嘉榮突然頓了腳步,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身後。
“公子!”
“派人去查查他的身份,還有近些年的行蹤軌迹。另外整理一份近些年來太師府所有暗衛的底細羅列,我要盡快看到。”
“是。”
小小的插曲并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或許真的如他們所言,随着日月星辰的鬥轉,有些東西真的已經被埋進滿是糾纏的泥土裡,任風浪拍打中被推诿至角落。江逸之與季秋一前一後上了車,季秋依舊是鬥笠遮擋了面孔,保持着他以往在人前的姿态,但是聽聲音還是能察覺到虛弱,“公子,不去與沈公子告别嘛?”
江逸之微微搖了搖頭,視線透過帷裳看向元谷大門的方向,手悄然放下略顯失落,卻依舊嘴硬:“不用了,走吧。說不定很快就會再見了。”這句話,更像是說給自己欺騙的話語。也許是不想被人進一步察覺,江逸之又将視線落在季秋身上:“你應該去和他見一面告個别。”
季秋手中的動作一怔,随機說道:“不過是萍水相逢,奉命行事,談不上情深義重,自然也用不着告别……再說了,公子不是說了嘛,說不定很快就會再見了。”
江逸之笑着回應,“是呀!也許很快就會再見了。”
其實他們彼此都清楚,隐藏在話語之間的意思,沈姜次我們還是不要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