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啟禀大人,是服毒自盡。”
為首的大人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任誰也不會相信,一個野心勃勃的人會在這個關鍵時刻服毒自盡,“仔細檢查了嗎?這沈奉君可是出了名的狡猾。”
看着手下沉默不語的樣子,他頓時明白了一切,提着手中的長劍就上了馬車。又過了片刻,那名大人再次出現在衆人面前之際,陰沉着一張與頭頂天色一般無二的臉,生氣的将手中的用來僞裝的人、皮面具扔在地上,怒氣铮铮的說道:“人現在隻怕是已經逃了。”
“屬下即刻安排人去追。”
那位大人從甲胄之下拿出帕子,不緊不慢地擦拭着手中不慎沾染的鮮血,“陛下的意思很明确,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等明白,必定不讓大人也不讓陛下失望。”
他又道:“找到他,秘密押入行宮地牢,動靜小點兒。”
“你們幾個跟我來。”
“屬下告退。”
看着他們離開的身影,那大人淡淡地掃視了一眼被手下擡出來的那兩具陌生的屍體,“處理幹淨。”
“是。”
這邊,自殿外而入,迎着寒風看去,那站在高台之上手拿弓箭的帝王一臉得意的巡視着台下發生的一切。
愣神間,所有造反之人均已經被拿下,即便是被人鉗制住雙手,但眼底的憤憤之平還是不曾弱了幾分。
謝硯将弓箭交給一旁的站着的宿十三,邁着步子款款而來。隻見,那張頂着沈姜次面孔的人業已經俯下身子行禮:“陛下。”
謝硯置若罔聞,居高臨下的看着狼狽不堪的晁化被手下抱在懷裡,“朕!生平最讨厭威脅,尤其是你這種自不量力的廢物!”
晁化并未就此死去,意識尚存之際不甘地盯着他。
在他身前,大殿之外那真正的沈姜次在手下的簇擁下緩緩而來,來到他面前果斷俯下身子行禮:“見過陛下。”
雖說玄黑色的衣裳能遮擋住大部分的血迹,但行事匆匆自然會有纰漏。謝硯正是注意到這一點,徹底剿滅晁氏的片刻喜悅轉瞬間被怒氣取代,尤其是在看到晁濟被他身後站着的褚臨扔到大殿之上時更甚。
陸嘉榮也未曾料到,他安排的人不知何時被沈姜次取代,甚至是他親自動手。察覺到異常更加心有餘悸的他快步上前,全然也顧不了這在場的各位大臣,他努力的企圖在謝硯的盛怒徹底降臨之前将一切挽回一點。“你幹什麼去了?我千方百計将你送到宮裡,想着将你放在最安全的地方!你可倒好上趕着去!一族少主,你們家的人是無可用之人了嗎?用得着你親自上場嗎!我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本以為這會起到作用的陸嘉榮,在話音落的第一時間就偷偷打量着謝硯,果不其然效果甚微。他轉而又将視線落在沈姜次身上,再次企圖得到什麼有利的幫助,很顯然又沒有。
于是無可厚非的陸嘉榮将目标放在褚臨,秉持着注定要有人背鍋的原則,他道:“不是讓你好好看着你家公子的嗎?你就是這樣看着的。怎麼!主子跟着胡鬧,你也跟着是嗎?”
褚臨對上陸嘉榮眼神的那一刻,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當衆人的面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将一切的過錯都攬到了自己身上:“是屬下無能,懇請大人降罪。”
沈姜次也順着台階往下走:“阿硯……”
謝硯當着衆大臣的面并未搭話,隻是冷着一張臉緩緩轉身,回到那高台之上的皇位。
沈姜次見狀決定以眼前的事為重,繼而垂眸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晁化,“一别經年,沒想到再次見面竟然會是這種樣子。晁相之姿倒是不減當年,隻可惜現如今,一切到底是徹底的颠倒過來,本公子業已經不是當年暫居于太師府的無名小輩,而你卻徹底的淪為階下囚。”
晁化并未搭話,但這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