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盯着那人離開的方向,又想到他手中提着的藥箱,猶豫着還是問出口,“那人是?”
沈鈞并未透露太多,隻道:“沒什麼,不過是一點小事罷了。”
“那就好。”雖然嘴上這樣說,季秋的心底卻隐隐察覺到些許不對勁。
沈鈞言歸正傳,“此時深夜喚你前來,倒的确有些事情讓你去辦。”
季秋道:“師父請講。”
沈均的目光不斷在他身上掠過,眼神間打量的意味不言而喻,“季秋啊,你也應該知道師父的脾氣,我一向最讨厭背叛,可是總有些不長眼的東西,心比天高,然能力不佳。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
季秋雖然不明白他到底想說些什麼,但還是噗噔一聲跪了下來,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師父放心,有季秋在這種情況以後都不會發生。季秋,會幫師父将這一切徹底的鏟除掉。”
沈鈞看着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上前一步将他攙扶起來,“你有這個心,師父當然是知道的。師父就知道當初你父皇的選擇沒有錯,你果然不曾讓我們失望。”
“什麼?師父你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季秋聽不懂還請師父明示。”季秋聞言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這時沈鈞才意識到有些事情季秋并不知曉,立刻調轉了話語,“沒什麼,都是一些陳年往事罷了。”
沈鈞頓了頓又道:“現下,天下局勢動蕩。東濮接二連三的動蕩,若是沈氏皇族再因皇位之争,再起風浪隻怕是會讓北襄因此得利,因此我的意思是不妨就此僵局,稍加設計。當然,而此番戰事季秋你們西陵也出了不少力,終究不會讓你們因此吃虧,所以……”
季秋擡眸看着他,“師父想讓我怎麼做?”
沈鈞略顯為難,“陛下這麼一病,這宮中似乎有些人已經按耐不住了,紛紛路了頭,如此這般……”
季秋頓時間明白,“還請師父放心,這些人我會讓人處理幹淨。”
沈鈞:“倒也不用這麼麻煩。季秋你還年輕大抵不知道,有些事情是沒有必要讓自己人動手的。”
轉眼間,季秋已然離了皇城,馬車行駛在寬敞的宮道上,寒風吹拂着懸挂在外的銅鈴,清脆的響聲回蕩在耳邊。雖然夜已至,但是季秋的心卻因為沈鈞的那一句話煩躁不已,再起波瀾。
身側随行的侍從看着自家主子這般,免不了一陣擔心,“主子,我們這……”
季秋那被抽離的意識猛地回蕩,面對沈鈞的要求也隻是淡淡的說了句,“我沒事,既然他想讓我們做這件事的替罪羔羊,那就去做吧。但切記萬事小心……”
侍從面露難色,“可是如此這般,他沈鈞豈不是又将自己摘的一幹二淨,說句不好聽的,到時候所有罪名都是主子擔下了,他又是無罪一身輕。我們……”
季秋長歎一口氣,“事到如今,我們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可是……”
季秋擺了擺手,“放心吧,那一天很快就要來臨的。”
侍從:“主子,何以見得?”
季秋笑着:“他沈鈞善于攻心,能夠最精準的把握人内心深處的弱點。他把自己高高捧起,自以為能當一輩子的棋手,可是隻要是人活在世上總要當一次棋子。我們不着急的。”
“是。”
話音落,馬車卻突然停住。季秋的身子下意識地往前傾,待到些許緩過來神之際,侍從質問的話語聲已經響起,“你們怎麼當差的,不知道主子在嗎!這般行徑,你們一個兩個的腦袋還想不想要了!”
季秋相比于他倒是格外平靜,煩躁的揉了揉眉心,“因何原因,可盡數道來。”
下人聞言,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倒也沒什麼,隻是這前方赫然出現一道黑影,屬下慌了神,所以在一時間失誤。還請主子恕罪。”
季秋緩緩睜開雙眼,眼底的寒涼順着吹入馬車的風頓時間暈染開來,“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