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延依舊是不為所動,“不,我做不到。”
“哈哈哈哈!做不到,你們慕家的人還真是無能的廢物!”話音落,沈鈞猛然回頭正巧對上慕延那略微燃起希望的眼眸,“慕延,我要是你,何苦籌劃這麼多年,明夕帝沈氏皇族設計害死了慕舒白,如此明目張膽,膽大妄為,以你們慕家的實力,何至于如此。這麼多年連我都看不下去了。其實,有時候何至于這麼正人君子,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慕延猛的擡頭看他,“那你呢?”
“我……”沈鈞一時間啞然。
延繼續說道:“如今的你大仇得報,明夕帝也已死,這東濮的天下已經是你的了。難道還不夠嗎?你又為何将整個天下整得烏煙瘴氣!”
沈鈞道:“那是因為我要向整個天下證明,我!沈鈞做的會比昔日的明夕帝更好,我沈鈞才是正真的天之驕子,天下的主宰。任何阻擋我前進步伐的人都要死,他們都得死!”
慕延微微搖頭,“不,不!我不能這樣做,我不能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對不起什麼!!我們沒有錯,錯的是他們,是明夕帝,是他!是他們!是他們最先為了權力不擇手段,是他們搶走了本該屬于我的東西,是他們招惹了我,而我、而我我隻是拿回來那些本該屬于我的東西,我隻是……我、我沒有錯,錯的是他們!對、錯的是他們……”沈鈞緩緩松開了手中的鐵鍊,随着砰的一聲,他好像是迷失在自我的世界裡,瘋狂求知事情的真相。
慕延道:“其實你也知道,錯了就是錯了,你隻是……”
“不,我沒有錯,我怎麼會錯呢!我是天之驕子,天之驕子是沒有錯的,我……”
“不,你錯了……”
沈鈞藏匿在心底的野獸徹底被激怒,快步上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手指的青痕暴起,他依舊執念深重:“不,我沒有錯,沒錯!”
目睹這一切的沈姜次下意識的想要上前,無意間對上慕延的眼眸,那份沖動瞬間被理智拉回,不!他不能,可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慕延死在自己面前,腳步已經邁出。注意到這一切的慕延,先他一步用實際行動提點着他。
“不,我不後悔我所做的一切,我、我……隻恨因為沒有早點意識到這一切,白白讓仇恨蒙蔽了自己雙眼,我若是能早點發現他的身世,或許他的一聲不至于如此。我、我是慕家子弟,慕、慕家子弟從不讓人失望……我……”
沈鈞聽着他的話語,手中的力度不知不覺中輕了幾分,看着他大口喘着氣的樣子,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少時的自己。那個背負皇族命運,一心為民,德才兼備的太子殿下,曾經也如他們一樣尚書房,為了微不足道的小事,與德高望重的老師據理力争。
可如今……
沈鈞眼眸低垂,手中徹底沒了力氣,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呆愣在原地。
也不知是慕延是輕磕聲将他喚醒,還是腳底踩上的棋子将他喚醒,還是什麼,沈鈞再次擡眸,似乎也沒什麼可說的了。他環顧四周,眼底更多的是漫無目的的慌亂,那時的他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從這裡逃出去,離開這裡,離開這裡!
腳步行至一半,他又猛然間想到了什麼,頓住腳步:“對了,我給他喂了藥。”
話音未落,沈鈞已然離開了密室。緊接着是石門關上的響聲,燭光搖曳之下,偌大的密室徹底屬于他們。
俗話說,不太平往往是相伴而生的。而這邊季秋總算是找到了機會,趁着這個時候摸到了沈消的寝殿。本來這些事情,身為西陵太子他是樂見其成的,可是身為季秋他卻不能讓沈鈞得逞。
當指尖落在沈消掌心的那一刻,答案可想而知。單憑太醫一人,可沒有膽子給皇帝下藥,除非他背後有人。
轉眼間,季秋熟練的從袖子裡掏出銀針,正想着該如何下手的時候,一道身影從漫步而來,幾乎是在黑影遮擋身後光亮的那一刻,一把長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