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洛維斯,你是第一次解剖嗎?”
布裡埃爾問道,這頭死去的沙拉曼德除卻心髒處有個破魔彈孔痕迹,身上再無其他傷痕,所以它擁有一個賣相不錯的皮囊,更别提,奧洛維斯解剖的手藝尤其的好,更能賣上一個好價錢。
“不算是第一次吧。”奧洛維斯摘下沾血的手套扔到垃圾桶裡,重新戴了一雙,一邊幹活一邊回道:“去年村裡的麥田出現了沾染不潔氣息的灰鼠,老師去探查的時候,吩咐我把它們的眼睛取下來,磨幹成粉放在魔法材料那邊,我就上手了。”
“那你進步很大。”布裡埃爾知道很多人在初次解剖的時候會有一些心理障礙,奧洛維斯意外的适應很快,從外表上,真看不出,他是僅解剖過幾次的生手。
“老師說過我學習能力很好。”奧洛維斯笑道,接受了這個誇獎,整個台面并不是平整一塊,而是四周平滑,漸漸向中心點傾斜的漏鬥形狀,安德烈神甫是個有經驗的神職人員,台面中心貼心的弄了三個小洞,這讓奧洛維斯在剝皮的時候,那些血液會順着小洞流淌到台面下的大木桶裡。
贊美老師,奧洛維斯在心裡道,沒有了那層堅硬的皮後,沙拉曼德算是勉強全部放在了台面上,它的尾巴被奧洛維斯手動的彎成三圈。
“奧洛維斯,你有考慮把它的皮賣掉嗎?”布裡埃爾給出建議。
“它的行情怎麼樣?”奧洛維斯問道。
“我想遊走在社會邊緣,沒有在官方政府和正統教會登記過的的流浪煉金術士們,咒術師,女巫,低階魔女會喜歡上它的,他們出價也會高一些,如果制作出來的成品很好,大約能賣五十金磅左右。”布裡埃爾是個闖蕩經驗豐富的老先生,他在屋内唯一的沙發上坐下,放下拐杖,揉了揉自己的左腿,繼續說道:“沙拉曼德的皮可以做成一個抗魔屬性的軟甲小背心或者手套,皮靴,不過這種活不容易,前期需要加上各種草藥蹂制,晾曬,還需要刻畫魔法陣。”
奧洛維斯聽見價格,眼皮一動,還真值錢啊。
“你想怎麼做?”
聽起來是不簡單,奧洛維斯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想把它的皮弄成一個軟甲給老師穿上,布裡埃爾先生,您能教我嗎?”
“可以,這對我來說隻是動動嘴皮子的事,真正做事還是你做的。”布裡埃爾道,看着安德烈神甫的學生在割肉分骨,大塊大快的肉分到腳邊的桶裡,骨頭用斬骨刀剁斷,同時将沙拉曼德的各種器髒擺的整整齊齊,和書上的标本一模一樣。
還真是嚴謹好學,布裡埃爾動了動自己的身體,讓它更好的陷在沙發裡:“沙拉曼德的靈性在它的腦髓裡,小心些取。”
“我會的,布裡埃爾先生。”奧洛維斯道,在他的面前,沙拉曼德隻剩下一個頭顱是好的了,奧洛維斯持着一把彎鈎尖刀,從它的軟鼻腔骨處使勁往上一撬,分開它的大腦,露出了巨蜥的腦部組織,嘩啦流在台面上。
一個約莫有兒童拳頭大小的,暗紅色的果凍軟體物質吸引了奧洛維斯的注意力,書上講過,這就是沙拉曼德的靈體結晶,也就是它的腦髓。
奧洛維斯清理好它四周,輕輕的将它捧了起來,感受到了不燙人的熱度,此刻,它正發出微弱的光芒,在生前,它應該是耀眼如火焰的,主體死亡之後,魔法生物體内的靈性也會很快消失。
因這個特性,在上個世紀,不少魔法生物遭遇了很多殘忍的對待,一直到八十年前,在赫恩,由多家魔法大學,煉金大師,正統教會,自然環境生态局聯合頒發了一項《自然魔法生物保護法令》才堪堪斷絕了這一現象。
奧洛維斯不慌不忙的将它放到封印盒裡,這樣可以維持它的靈性不會流失。
然後,他又将沙拉曼德的腮囊取下,玻璃小瓶内,毒液晃出淡綠色的波紋。
至于那些器髒,奧洛維斯決定還和以前一樣陰幹後磨成粉,給它們注好标識,放進魔藥櫃那,說不定哪天就用到了。
“那些肉和骨頭你打算怎麼做?”布裡埃爾望着忙忙碌碌的奧洛維斯。
“肉先和那些器髒陰幹吧,至于骨頭…”奧洛維斯暫時沒想好:“等會把它們裝起來放到雜物間。”
奧洛維斯想了想,又把桶裡的大塊肉切的條狀塊勻稱些:“布裡埃爾先生,您先上去吃午飯吧,我這邊估計還得有一會。”
他觀察到布裡埃爾先生的腿其實一直不舒服。
“年輕人精力就是旺盛。”布裡埃爾拿起拐杖,跛着左腳走了。
這一忙,奧洛維斯就忙到了晚上,期間,希蘭修女送了兩份飯給他,奧洛維斯匆匆吃完以後,就又繼續他的工作。
靈性之屋外面,有兩個木架,上面挂着長條的肉,地下室的陰涼微寒可以讓肉條裡的水分發揮的很快,器髒則用紗狀細網兜起來晾,擔心吓到希蘭修女和馬丁修士,奧洛維斯從雜物間拿了教堂以前廢棄的禮堂帷幔擋一檔,雖然他們很少下來就是了。
又把屋子清潔了一遍,散散血腥味。
奧洛維斯趁機練習了塑形術,可喜可賀,比上次進步多了,至少,他的月華比上次堅持了三分鐘。
充實的一天即将過去,奧洛維斯臨走前關好地下室的大門。
他将濕透的金色長發往後捋了捋,徹底露出光潔的額頭,舒了口氣,上到二樓後,奧洛維斯嫌棄的看着自己的髒衣服,輕手輕腳的上了二樓,在衛生間完成洗澡洗漱,又把自己的衣服洗了。
換了一身幹淨的睡衣後,奧洛維斯感覺舒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