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秋小聲歎道,“雖然很感謝你救了我,還幫我上藥療傷,但你知道……你現在的動作放在外面是耍流氓嗎?”
胸口和小腹,對Omega來說可都是隐私部位。
雖然白瑾秋現在看不到,但他能判斷出容止汀是個Beta。
Beta做出這種動作性質沒有Alpha那麼糟糕,但總歸有些冒犯。白瑾秋隻當他年紀小,在邊緣星可能沒有人教過他這些,便提醒了他一句。
“如果非必要話,以後最好還是不要随意觸碰其他Omega的這些身體部位。”那樣容易被打。
容止汀聽後差點沒原地栽個跟頭,一時間無言以對。心說那你上輩子對我耍的流氓可比這過分多了。
換完藥,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邊緣星的夜晚沒有夜生活,容止汀一般睡得早起得也早。但這幾天擔心白瑾秋的傷勢,他晚上沒有睡過一個整覺,總是隔幾個小時就起來查看一下,生怕傷口惡化。現在人醒了,他也放心了不少。
這幾天接連不斷地下雨,儲水器裡接了不少水,經過過濾淨化,這些水雖然還是不能飲用,但可以當作生活用水使用。
驗過水質後,容止汀燒了些熱水,和白瑾秋簡單擦洗了一下,便準備休息了。
晚上,容止汀把放在牆邊新弄來的折疊床支了起來,沒和白瑾秋擠一張床。
雖然他很想和白哥一起睡,但他怕自己睡覺翻身會壓到那人的傷口。
其實容止汀以前睡覺很老實,基本上一整夜一動都不會動。
那是在福利院養成的習慣。
邊緣星福利院的環境實在算不上好,孩子們都是睡大通鋪,雙層的鐵架床。那些床使用的年限都不低了,在上面稍微動一下就會發出很大的噪音,把其他的孩子吵醒。
那個時候他們那位嚴厲的老院長還在,在床上不停翻身影響其他孩子睡覺的孩子會被趕到雜物間或者閱讀室去打地鋪。堆滿了各種雜物、桌椅的房間,到了晚上一片漆黑,小孩子豐富的想象力讓各種物品奇形怪狀的影子充滿了恐怖色彩,薄薄的地鋪又冷又硬,睡一晚上渾身都疼,沒有孩子願意去。
所以他們這些孩子晚上睡覺大多都很老實,容止汀也不例外,後來到了軍校、進入第二軍團也一直延續着這個習慣。
不過自從重生以來,他晚上就一直睡不安穩,時常被各種噩夢驚醒,然後翻來覆去的睡不着,難得晚上不醒,第二天一早也經常發現被子在地上,顯然晚上不知道翻了多少次身。
所以在白哥的傷痊愈之前,他是不敢争取一起睡的福利了。
或許是白天格外的疲憊,或許是讓他安心的人在身邊,這一晚容止汀入睡得很快,躺在床上沒幾分鐘呼吸便平穩了下來。
另一邊的床上,白瑾秋卻沒有馬上入睡。
他昏睡了好幾天,此時精神并不太好,但思維還算清醒。趁着這段時間,他閉上眼睛默默梳理着自己的記憶。
他的頭部受了傷,記憶的缺失可能是由于大腦受到了沖擊,這種記憶缺失不會是永久性的,但任務情況不明,他越早回憶起來越好。
而且,他隐隐覺得,自己失去的記憶好像不隻有任務前後的那一段。但除了那一部分,他頭腦中的記憶又是完整的,這讓他感覺有一絲異樣。
前半夜的時候,外面的雨停了一陣,到了後半夜又再次下起來。
沙沙的雨聲在黑暗中是最好的助眠白噪音。
白瑾秋終究受了傷精神不濟,在雨聲響起沒多久便陷入了淺眠。
不知睡了多久,一道閃電劃過天邊,緊随而來的沉悶雷聲越來越近,最後猶如在耳邊炸響,将他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他頭疼地揉了揉額角,感受着大腦的暈眩,無聲地吐出一口氣。
有外人在身邊,若是往常他大概很難放下警惕入睡,盡管他相信容止汀沒有理由害他,但這種已經形成本能的東西是很難輕易改變的。
沒想到這次,大概是受傷的緣故,他竟然無知無覺地睡着了。
這個時候,他聽到了旁邊容止汀的床上傳來細微的響動。
他也被吵醒了嗎?
白瑾秋的眼睛無法視物,便仔細聽了聽,發現那似乎不是翻身發出的聲音。
那是布料摩擦的細碎聲音,還有短而急促的呼吸聲。床上的人似乎在發抖,而且,他聽到了隐隐的啜泣聲。
“止汀?”白瑾秋皺了皺眉,輕喚了一聲。
對面的人沒有給他回應,反而發出了一聲帶着哭腔的呢喃:
“不,不要……白哥……”
白哥?
白瑾秋坐起身來,有些驚訝地看向對面的人,盡管他失焦的雙眼什麼都看不見。
這是……在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