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男人聽了兩眼一翻,差點給吓暈過去。
珂蘭嗤笑了一聲,不解氣地又最後給了他一腳。
這一腳似乎踢到了什麼東西,北橋突然眯了下眼睛,走過去在男人面前蹲下來,掀開了他的衣服,修長的手指在内側的口袋處一劃,夾出了一個黃豆大小的小東西。
珂蘭不确定地問:“北哥,這……”
“竊聽器。”
北橋兩指捏着那個小東西看了看,又看了看地上鼻青臉腫抖如篩糠但一臉茫然的男人,突然笑了。
“我們這是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啊,有意思。”
珂蘭倒吸了口冷氣:“你是說,是白天那個小朋友的同伴放的?那個姓白的人?!”
北橋漫不經心道:“看來對方是發現我們放的竊聽器之後,猜到我們今晚會來防衛部抓人,提前給我們藏了個小驚喜。”
他說着看向珂蘭,嘴角彎起,看起來竟然心情不錯:“我們這算是跟對方打平了?”
珂蘭嘴角抽了抽,沒說話。
北橋說完,又輕笑着對着那個□□說:“對面的朋友,既然現在我們都對彼此有‘一定了解’了,要不要現身一叙,當面聊聊?”
遠處的樓頂上,白瑾秋在風聲中聽着竊聽器對面傳來的聲音,挑了下眉。
看來對方對聯邦軍部最新的科技成果并不陌生,知道這個不起眼的小東西不隻是個竊聽器,還有聯絡功能。
事實上,那小東西最初被研發出來的時候就是個微型聯絡器,後來才因為小巧便捷被開發出了竊聽器的功能。
他正想着,對面又傳來了聲音,仍是北橋帶着笑意的聲音:
【我們也是為了抓叛徒,形勢所趨,沒有惡意。你要是介意我們白天給小朋友放的竊聽器,我們可以當面給小朋友道個歉。】
白瑾秋輕笑了一下,眼中透露出一抹銳芒,按下了通訊按鈕。
【道歉就不必了。久聞北橋先生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凡。】
“哦?知道我的名字,是情報處的人?”北橋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神色微冷,聲音卻仍帶着笑意:“耳聽為虛,不如眼見。聽起來你對我也有興趣,不如見個面,認識認識?”
“北橋先生現在的處境,方便見面?”白瑾秋若有所指。“現在就認識還早了點。有機會,自然會再見。”
北橋其實也隻是一說,沒有真的打算見面。他們現在隻互相透露出了聲音和姓氏/代号,這已經暴露了很多信息,真要毫無準備地見面,就真的難以收場了。
敵暗我明的遊戲,北橋很久沒玩過了。有趣的是,對面似乎并不一定是敵人。
要真是敵人,在知道他是“北橋”的第一時間就該派一整支特戰隊來圍捕了。
“白先生,你很有意思。你究竟是什麼人?”北橋饒有興趣地點了支煙,也不抽,就夾在指尖,看着飄渺的白煙一點一點上升。
對面的白瑾秋并未回答,他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你知道我的事,但你的行事風格不像是情報處的特工。你選擇接受我的通訊邀請,是想試探些什麼?讓我猜猜,是因為你身邊那個小朋友?”
“你是他的什麼人?同伴?還是負責保護和監管他的人?”
這句隐隐具有指向性的問題,讓白瑾秋很快意識到他誤會了什麼。
确實,站在北橋的角度,今天發生的事很容易讓他往這個方向想。
容止汀已經亡故的Omega父親連容是基因實驗的志願實驗體、在此之前的具體身份背景不明,他的另一位父親墨北城,“漠北”,是前聯邦情報局的特工。
二者的身份都不一般。容止汀無論是出身、還是雙親的身份都很敏感。
北橋作為墨北城的直屬部下,早年間費盡心思藏起來的小孩不見了,怎麼都找不到,再見時卻莫名出現在了中央星域,身邊跟着一個疑似監管者和護衛的人物。
這很容易讓人聯系到——人質。
他當年藏起來的孩子被先一步找到,控制了起來,或許這些年還接受了洗腦教育,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這是情報處和安全局那些人常用的手段,作為牽制他們這些叛逃者的籌碼。
而現在,很大的可能,北橋會認為,是因為他們近期有什麼比較大的動作,比如讓大塊頭男人背叛的那起事件引起了聯邦上層的注意,才讓容止汀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他們會認為白天容止汀獨自與他們的相遇是刻意的安排,作為監管者的白瑾秋并沒有走遠。
想到這裡,白瑾秋勾了下嘴角。
很合理的推測。
雖然與事實截然不同,但可以利用。
那麼他想要套話,需要扮演的角色就很清晰了——一個對監管對象動了恻隐之心的監管和保護者。
一切思緒在腦海中飛速閃過,白瑾秋平靜地開口:“這就要取決于你怎麼想了,北橋先生。”
“你對那孩子而言,又是什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