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止汀?”
“景暇”疑惑地看了看容止汀,又看向容小白:“這是隻仿生機械貓吧?是你的貓?它怎麼沖我炸毛?”
“你不認識它?”容止汀沉聲問。
“我應該認識它?”
“景暇”眨眨眼睛,又眯着眼睛仔細看了看沖他龇牙的凍梨小貓,突然恍然道:“等等,它不會是白隊經常帶在身邊那隻貓吧!一段時間不見,怎麼黑成這樣了?”
容止汀:“……”
這反應真實得……他都有點不确定是不是小白認錯人了,這人确實是他哥的隊員……
現場唯一從頭到尾沒有動搖的隻有容小白。
凍梨小貓壓低了身體伏在地上低聲嘶吼着,全身的毛都炸開了,像隻大海膽,圓溜溜的大眼睛半眯着,瞳孔閃爍着危險的藍光,一串串代碼劃過,似是在計算最佳的攻擊線路。某一個瞬間,它朝“景暇”撲了過去。
以容止汀的動态視力,甚至沒有捕捉到它的動作。
但“景暇”一個俯身側閃,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躲了過去。
“止汀,它的敵我識别系統錯亂了嗎?語音控制它停下!”
說話間,一人一貓又是幾次交錯而過的極限攻擊閃避,容止汀幾乎跟不上他們的動作。
“抱歉了景暇哥。”容止汀選擇後退一步,做出了防禦的姿态,緩慢而認真地說:“比起你,我目前更相信我的貓。”
“景暇”不說話了,過了兩秒,他無聲地歎了口氣。
“止汀,我原本并不想傷你的。”
說話間,他再次後仰躲過容小白的攻擊,側身而過的瞬間,他不知從哪裡掏出了兩把槍,碰碰兩聲,準确地擊中了速度無法用肉眼捕捉的容小白,在它的身上留下兩個焦黑的洞。
容小白的攻擊被打斷,不得不後退暫避尋找下一次攻擊機會,但這一次,“景暇”不再一味閃躲,翻手掏出短匕,主動攻了上來。
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容止汀瞳孔緊縮,眼睜睜地看着進行過軍用武裝級改造的容小白像個玩具一樣,一次又一次地被擊飛,淡藍色的能源液淌了滿身,最後像個壞掉的毛絨玩具一樣摔在他面前,喉嚨裡還在發出威脅的嘶聲,卻虛弱而無力,再也站不起來。
“景暇”神色平靜地向他走過來。
容止汀的手在輕輕發顫,拿出一把切水果用的小刀橫在自己身前。那是他臨走前唯一從宿舍拿走的可以用來防身的東西。
“建議你别反抗。”“景暇”的視線輕輕飄過容止汀手上的小刀,淡淡地說:“拿着這種刀,你傷不了我。我也不打算傷你,我的任務隻是把你帶回去,但你如果反抗我就不能保證了。”
他的聲音此時已經變了,不再是景暇的聲音,但同樣的幹淨清朗,聽起來很年輕。
容止汀瞳孔顫了顫,他應該沒有聽過這個聲音,此時卻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你是誰?”他輕聲問道。
“我……”“景暇”剛要說什麼,突然神色一變,就地向旁邊一滾。
他的反應足夠快,但急射而來的能量彈仍然射穿了他的肩膀。
這一槍似乎擊碎了什麼,傳來一聲輕微的玻璃破碎的聲音。
“景暇”周圍的光線扭曲了一下,下一瞬,“景暇”的樣子褪去,雪白微卷的頭發顯露出來,一雙碧綠的眼眸像貓一般,半眯着看向門口。
全息僞裝設備被擊碎了。
顯露出的身影是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和容止汀年齡相仿。
容止汀一驚,連忙也向門口子彈射來的方向看去。
穿着一身作戰服的白瑾秋持着槍走進來,神色冷凝,黑色的眼眸中一抹钴藍的色澤如深淵海妖的凝視,槍口始終對準半跪在地上的雪發青年。
“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AZ3679。”白瑾秋的聲音冷淡至極,原本溫潤的音色如冰淩碰撞。
“景暇”——AZ3679聞言,輕笑了一下,擡起頭,雪發輕揚。
“是第二次見面了,白燼上校。不過這是我們第一次用真容面對面說話,久仰大名。”
“白哥!”容止汀看見白瑾秋,眼中一喜,趕緊跑過去。路過容小白時還不忘把破破爛爛的凍梨小貓抱走。
白瑾秋沒有看他,輕輕“嗯”了一聲,視線和槍口始終沒有離開不遠處的雪發青年。
“很遺憾,要讓你的任務失敗了。”白瑾秋說。
AZ3679歎了口氣,“A組任務失敗的懲罰很重的,您覺得我會這麼輕易放你們走嗎?”
“你可以試試,自己還能不能動。”白瑾秋說。
AZ3679笑了一下,手一撐膝蓋,輕松地站了起來,看起來神色如常。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身體正面臨着沉重的麻痹感。
是剛才中的那一槍。
如果換做個普通人,哪怕是S級體質,此時大概也已經一根手指都動不了了。
可惜他不是普通人。
長年累月的殘酷訓練,訓練營期間無數次的極限抗性訓練,再加上藥物的強化,以及日常執行的高危任務,讓他們的身體狀态時刻保持在巅峰。A組的任何一個人,體質都早已不同于常人。
“白燼上校,我很驚訝白夏先生沒攔住您。”AZ3679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外表看上去毫發無傷的白瑾秋,“但對上那個人,您不可能全身而退。”
呼吸的頻率,走路時肌肉繃緊防止撕裂傷口的獨特發力方式,站立時身體微微偏移的重心……這些沒受過訓練的人無法察覺的微弱細節,都在告訴他眼前人的真實狀态并不像他表現出的那樣輕松。
“您确定要在這種狀态下跟我打嗎?”雪發青年微笑。
白瑾秋輕輕勾了下唇:“中了我一槍,你倒是輕松。”說着,他毫不猶豫地再次開槍。
這一次,AZ3679以極快的速度閃開了,身體騰空的瞬間,同時在空中急速将雙槍對準白瑾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