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性信息素依賴症。”明遙說。
“信息素依賴症原本是和伴侶等級差距超過三個大等級的AO,等級低的一方在恩愛的伴侶死亡後無法再獲得伴侶的信息素,在生理和心理的雙重因素共同作用下導緻病發。但我記得還有一種假性病症,是完全由心理因素誘發的。但我不是心理醫生,具體誘因我也不清楚。這種病症比信息素依賴症還要罕見……”
明遙說完,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們的人在審訊室裡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在審訊室對他做了什麼?不如問問容止汀和給他做記憶覆蓋的人對他做了什麼!
白夏沉着臉心想。
“這種病嚴重嗎?”他問。
“不好說,因人而異。”明遙表情苦惱,“我對心理疾病了解不深,而且這種心理上……或者說精神上的病症,有的人不需要任何幹預就能自己痊愈,而有的人終其一生用盡了辦法都無法治愈。要知道怎麼治、嚴重到什麼程度得找專業的人來。”
白夏聽完面無表情,眼神看起來想刀人。
他很想把白瑾秋掐醒,問問他那個F級的小Alpha怎麼就能把他迷成這樣。
這樣的沖動來得快去得也快,白夏深吸了口氣,大步向外走去。
“白夏先生!您去哪?”明遙在後面叫他。
白夏頭也不回:“去找能幫忙的心理學專家。”
明遙莫名覺得他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咬牙切齒。
……
“沒想到你有一天會主動來找我。”晏長風看着白夏似笑非笑,“白長官。”
“請别消遣我了,宴顧問。”白夏面無表情。
“為什麼不敢來見我?”晏長風微笑,摘下無框眼鏡,讓眼鏡鍊垂着挂在胸前,露出一雙琉璃一般溫潤含笑的眼睛,“因為我能看穿你那張撲克臉下面的真實想法嗎?”
“你曾經是我的任務對象,任務結束我有義務回避,僅此而已。”白夏的回應很平淡。
晏長風撐着下巴,淺棕色的頭發滑過臉頰,笑眯眯地說:“沒記錯的話,我們成為同事已經一年多了。這樣也需要你回避嗎?”
白夏抿了抿唇,沒再接話。
“好吧,守規矩的白長官。” 晏長風彎了彎眼睛,從善如流,“說說看,這次來找我有什麼事?”說着,他給白夏倒了杯茶。
“來請你,救一個人。”白夏接過來,但沒有喝。
“救人你找我?”晏長風詫異地眨了眨眼睛,一時失笑,“别開玩笑了,我是審訊科的心理顧問,擅長的是如何擊潰罪犯的心理防線。我能誘導出一個人最脆弱的一面,讓他恐懼、絕望、崩潰、招供認罪,但救人你怎麼會想到找我?”
“你不僅知道怎麼擊潰一個人的精神,還能通過人的精神狀态判斷出他此前遭遇過什麼。”白夏認真地看着他,“你以前是心理醫生,我知道你為很多軍人治療過創傷後應激障礙,你對精神疏導很有經驗。”
晏長風默然,搖了搖頭:“你知道我很多年不做這個了,當年差點把命都賠上。”
白夏暫時沒有理會他的拒絕,繼續說:“我想請你幫的這個人身份特殊,現在還處于被實時監控的狀态,不能請外面的醫生。你是内部人員,不會被懷疑。而且你是Omega,他現在出現了信息素絮亂,你的信息素有安撫和梳理作用,不會刺激到他讓他的症狀更嚴重。我現在能求助的隻有你。”
晏長風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突然說:“你要我幫的人是白燼上校?”
“嗯。”白夏并不意外這個人能猜到,點了下頭。
A組的人,很多都知道他和黑灰隊長“白燼”的關系。
雙生子本就引人注目,在基本全員無親無故的A組更是惹眼。何況,他是A組唯二保留了“名字”的人。
與其他的A組成員不同,他誕生于實驗室中的培養倉,與外界沒有任何社會關系,“白夏”的名字獨立于聯邦的社會體系之外,所以才會被允許保留。
除他之外,組裡第二個保留了名字的人便是A組的負責人奚世黎。那位保留名字是為了與聯邦上層進行對接,算是A組唯一對外的話事人。
這次事情鬧得大,他和AZ3679接連兩個A組成員任務失敗,這在A組成立至今都是幾乎沒發生過的事件。疑似緻使任務目标逃脫的黑灰隊長“白燼”失蹤數日後回歸,被關在審訊室大半個月才洗清嫌疑。
他這個時候來找人,晏長風聽到他的描述很容易聯想到白瑾秋身上。
“白上校怎麼了?他不是已經洗脫嫌疑了?”晏長風問。
“精神域受創記憶混亂,假性信息素依賴症,輕度信息素絮亂,可能還有别的症狀。他需要專業的心理醫生診斷。”白夏說着,看起來有點牙疼。
晏長風愣了一下,微微皺了皺眉,看上去若有所思,随後歎了口氣,說:“你以後叫我長風,不再故意躲着我,我就答應幫你去看看。不保證能治好。”
白夏:“……行。”
……
看到白夏請過來的人,明遙吓了一跳。
“您……晏顧問?!”明遙詫異地看向白夏,眼神詢問他怎麼會把這位請來。
白夏沒有理他,倒是晏長風對他友善地笑了笑。
明遙有點怕這個人,尴尬地回以一笑,縮到後面去了。
晏長風拿過之前明遙對白瑾秋的檢查報告翻了翻,又自己過去檢查了一下他的情況,起身對白夏說:
“把他帶到我那去吧,我那裡有專門的儀器,我需要再具體檢查一下他的精神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