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
王夫人接到賈元春傳來的信之後,思索一會兒之後就帶着信件去榮禧堂見賈母。“母親,大姐兒傳了信,兒媳拿不定主意,便來尋母親商議。”說着就将信件從袖子裡掏出來遞給賈母。
賈母好奇地接過去,展開信件看了兩眼便不覺皺起眉頭:“既然元姐兒說了那便去找一找也無妨,若是找見,說不得能惠及咱們元姐兒。若是找不見也無甚不妥,左不過費些時間精力罷了。”她知道王夫人向來在意賈元春,若隻是這樣的事根本不必與自己商議,故而又問道:“可是有什麼問題?”
王夫人看了眼賈母身邊的鴛鴦,賈母會意示意鴛鴦出去,見狀鴛鴦就福身一禮退了出去。等人出去之後,王夫人才低聲道:“母親不知,景王爺所需要的八字,兒媳自覺眼熟,細一思索這才想起這八字與周姨娘的很是相似。”
因周姨娘并不是家生子,當年被買進府中是要給賈政做妾室的,所以王夫人是瞧過一眼她的生辰八字的,以免和賈政的八字相克,故而今日見了才覺得眼熟。她來找賈母之前已經看過周姨娘的身契,正是契合無疑。隻是因為身份乃是賈政的妾室,因此她才來尋賈母拿個主意。
畢竟是自己兒子的妾室,這要是送上去難免有攀附權貴之疑,若是傳出去,隻怕政兒也要落個往上爬無恥嘴臉的名聲。賈母一時拿不定主意,既想幫賈元春,又不想給賈政的身上潑上污水。
王夫人看出賈母的猶豫便上前勸道:“母親,若是往常咱們這樣的人家哪裡需要送出家中妾室去攀附王爺,實在是無奈之下不得已才這般行事。”見賈母不說話,她心知賈母聽進了自己的話,便繼續說道:“如今元姐兒陷在景王府上不得出,我這個做母親的日夜盼着她可以不必再虛度年華。将來不論是歸家還是再進一步,都是好的。”說起賈元春王夫人不禁紅了眼睛,就是賈母都不禁動容,她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如今家中男丁不成器,不然何苦讓她的元姐兒去那不得見人的地兒。
賈母歎了一聲,疲累地說道:“等晚上政兒回來,你們夫妻過來一趟,這件事就由我這個老婆子和他說。”
王夫人擦幹眼淚,起身對賈母福身一禮:“多謝母親。”由賈母來說,他們夫妻也免得生了嫌隙。
景王府
顧昭言為瑾毓針灸排毒,景王在一邊看着,瞧着漆黑的血順着銀針流出體外不免很是驚訝,心中的怒火猶如火山岩漿。他現在正在查探瑾毓中毒中蠱這件事,已經有了眉目,想來要不了多久就能查清楚。
“她已經将消息傳了回去,隻要她有心遲早會主動來見我。”景王說起榮國府的動靜,“說起來賈元春也算是你的姐姐,你打算如何?可是要我放她歸家?”
顧昭言開始為瑾毓取下身上的銀針,聞言就搖了搖頭,“不了,雖然我們是姐弟,卻并無什麼感情。若她不想歸家,到頭來免不了落下埋怨,還是看她如何打算。”
說到這裡景王就道:“當年賈元春被選入宮中,因着甄貴妃的原因,兜兜轉轉的到了我這兒。我瞧着她縱然不願,卻也不得不去賭一把。我若是詢問,想來也是想要重回那重重宮牆之内。”說來說去也不過是榮國府日益敗落,家中無有得用的男丁。如今雖然聖上還對着這些勳貴有些仁義,等新皇到了,若是有個什麼不妥,隻怕也落不得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