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鄙視:“又沒監控,你怕什麼?”
這句話打消了胖子的顧慮,也讓他一改謹慎和刀疤臉一起站到了少女的面前。
在發現艾莎的頭埋在膝蓋裡,對呼叫沒有任何反應後,他們愈發張揚。
胖子猥瑣一笑,他與刀疤臉心照不宣地對視一臉,兩人不約而同地拿起備在手中的麻繩,實施行動前,他們不由自主地往樹林的另一頭瞥了一眼,他們發現,那個他們忌憚的少年居然終于有了動作——他站了起來。
這不是一個馬上就可以抵達的安全區,但胖子卻慌了神,他膽子比較小,還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馬上就壓低聲音詢問身邊的人,“怎麼辦啊?”
刀疤臉伸手摸了摸腰間的匕首,插在褲兜裡的另一隻手抵在唇邊,吹了個短促的口哨,見他仍然沒停住腳步後,便肆無忌憚地朝着金發少年走去。
“看我去收拾他!”
距離近了,刀疤臉的心裡也有點慌。
因為他發現,金發少年在看到他身上的刀後并不退讓。
金發少年面無表情,茶色的瞳孔裡有的隻是對他的深深厭惡,講出的話仍然是禮貌的。
“請你們離開這裡。”
見刀疤臉沒說話,他重複了一遍。
“請你們離開這裡。”
“哈?乳臭未幹的小男孩還想多管閑事?”刀疤臉啐了一口,兩簇濃密的眉毛向上挑起,“撒泡尿照照鏡子吧,再過來我兩刀做了你!”
話音剛落,他舉起手中的砍刀,削得锃亮的刀上朦胧得反射出他得意洋洋地眼睛,那一刻,眼睛都沒反應過來,手腕處便傳來劇痛,刀疤臉痛的龇牙咧嘴,手中的砍刀在地上發出響亮一聲。
他立馬萎了,兩股戰戰,縮在地上驚恐異常地看着面前的金發少年。
“你、你你……”
酷拉皮卡撿起了刀,冷凝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刀疤男。
他看起來冷酷極了,那把刀尖滲着陰慘的光。
“救命啊!”
天空中一群驚鳥飛過,捎帶着樹葉窸窸窣窣地湧動。
酷拉皮卡停駐在原地,目送那兩個人幾乎是拿命逃跑離開。直到他的視線完全失去兩個人的身影後,他才歎了口氣,将擔憂的目光投向了座椅。
今天是他來到艾肯西尼亞的第一天,由于艾肯西尼亞當地家族的實力可能掌有火紅眼的傳聞,酷拉皮卡将目光瞄準了一星期後舉辦的獵人協會内部拍賣會,希望以此來獲得一些線索。
列車延誤,當他下了車以後,時間已經不早了。
然後當他穿過錯綜複雜的人流後,還是迅速注意到一個縮在角落裡的艾莎——她看起來實在是太凄慘了,卻又一聲不吭地縮在自己的世界裡哭。
酷拉皮卡猶豫了片刻,在看到工作人員以後,他還是腳步不停地離開了。
預定的民宿離車站不遠,他走到那裡也隻花了十幾分鐘。
長途旅行帶來的精神疲憊讓他有幾分困頓,直到休整完畢,躺在床上,雙手枕着頭,酷拉皮卡卻突然清醒了。
他在不停地回憶起她,那個坐在列車旁邊的女孩。
他失眠了,這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畢竟,有一點擔心啊。”
當意識到的時候,酷拉皮卡已經穿好了衣服,急急忙忙地跑到了車站。
但車站已經關閉了,他又詢問了地下車庫的人,在那些人的幫助下找到了在公園裡的艾莎。
他很關心她,盡管他們隻是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
但他不想打擾到她,因此他隻是默默地坐在不遠處的地方,希望自己的接近不要對她産生不好的影響。
直到,那群不懷好意的人的接近。
于是,這次,酷拉皮卡坐到了艾莎的旁邊,不過他貼心地留了點距離,他們在椅子的兩端分坐着。
艾肯西尼亞公園裡的座椅是木質的,夜很深,不遠處茂密的樹林中也是一片沉寂,他被一片安靜包裹了。
心也似乎感到甯靜,他在這一片幽暗的氛圍中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故鄉。
年少的時候,他也總愛往窟盧塔的深山裡跑,因為無窮的好奇天性,總是把自己搞得一團糟,然後他就會在一處小水潭裡清洗好再跑回家。這個時候,媽媽會拍拍他的頭,溫柔地叫他快點吃晚飯。
就是這樣幽深的夜裡,他有時也會跑出去,坐在高高的山上,盤着腿看連綿不絕的山脈,幻想自己有一天可以去山的那一邊去。
那樣的天,似乎也沒有星星,沒有光亮,到處都是樹的影子,就像現在那樣,總讓他不可遏止的感到些許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