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什麼惡作劇?”
工藤新一明顯沒太弄懂太宰治的意思。
下意識的看向芹生靜奈被長袖毛衣和長褲遮住的肌膚,工藤新一接着又把視線集中到她右手手腕處的紅痕和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說道:
“芹生靜奈女士不是因為、不是因為丈夫家暴,所以她才殺了他的嗎?”
“什麼!居然是這樣嗎。”
目暮警官和店主驚呼了起來,芹生靜奈則是依然一言不發的低頭坐在地上,像座雕塑。
而這時,太宰治卻歪了歪頭笑着給他們講述了一個他們認知外的故事:
“愛啊,神奇的愛。”
“你們相信愛能徹底改變一個人嗎?”
14.
太宰治口中的故事最開始是一個“大小姐與窮小子”的童話故事,大小姐和窮小子不被父母接受、為愛私奔。
但他們最終還是被大小姐心軟後的父母接納了,于是他們回到家結了婚。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現實不是童話 ,所以太宰治口中的故事還沒有結束——
“在現實中,大小姐和窮小子變成了大小姐和入贅的鳳凰男,所以沒錯哦,芹生其實是靜奈小姐的姓氏。”
“我剛剛都在那邊那個警察叔叔的筆記上看見了,你們警方明明查到了這個卻完全沒在意呢,明明在大部分謀殺案件中兇手都是死者的伴侶不是嗎?”
“而且一個小時前我買衣服的時候商場裡不是有情侶在吵架嗎,那就是靜奈小姐和她丈夫,當時出于好奇我就去稍微的了解了一下。”
而當太宰治這樣說着時,芹生靜奈則是終于不像之前那副死氣沉沉的沉默模樣了。
隻見她緩緩擡起頭看向眼前這個侃侃而談的家夥,狠狠瞪了對方一眼,然後以一種和她外表相反的力量大聲吼出來道:
“所以呢?”
“我看錯了人,他是個沒本事的家夥、還是個家暴出軌的人渣混蛋,那又如何。”
芹生靜奈猛得擡起了頭,她用她黑曜石般的雙眼用像要将眼前人殺死一般的氣力死死瞪住了太宰治和工藤新一。
然後她接着大叫道。
“所以那又如何啊?!”
“你們兩個為自己的智商沾沾自喜、覺得自己與衆不同的小孩都能知道些什麼啊!!!”
可能是室内空調開太大了,衆人被她的叫喊聲愣住了、感覺有些冷,汗毛直立。
“——我知道的哦。”
但是突然,太宰治在寂靜中開口道。
“我确實不是什麼都知道,但我至少知道一件事——我知道你是故意殺死他的、但你卻也不是今天要他非死不可。”
說着些令人難以理解的話,太宰治擡頭與身旁的夏油傑四目相對。
然後他又突然轉過頭了對芹生靜奈眨了眨眼,誇裝的比着嘴型一字一頓道:
“所以你動手,那是因為你愛着他吧。”
“什麼?”
工藤新一總覺得似乎在太宰治開口後事情一下子就變得複雜起來了,他這短短幾分鐘的疑惑比過去幾周都多。
但在陽光照射着玻璃的反光下,他還是很快想起了什麼被他忽視的線索——
“是戒指!”
“芹生靜奈小姐現在也還帶着婚戒。”
所有人都在工藤新一的提醒下向芹生靜奈的左手看去,結果他們一齊看見了在燈光下熠熠生輝的那枚鑽戒。
“但是、但是芹生中一不是家暴嗎?”
“而且你愛他怎麼又殺了他呢?”
工藤新一的疑惑也是在場其他人的疑惑,而太宰治對此卻擺出了一副他不是解釋過了的模樣。
“……”
“啊,所以不是都說了嗎,因為她愛着他、他也愛着她啊。”
“不是經常有家暴男又或者說是在一段親密關系中占有主動權的人會這麼說嗎——為什麼我不打别人不罵别人就打你罵你呢?”
“那當然是因為我愛着你,我隻愛着你啊!”
“我隻是愛你啊……”
“而在這段關系中,很明顯靜奈小姐和中一先生是雙向奔赴的。”
“他愛着她,她也愛着他。”
“但是出軌這種背叛愛的行為是不可饒恕的吧,所以憤怒的芹生靜奈小姐當然也就得讓丈夫好好看看自己的愛。”
明明是白日,在場所有人卻因為太宰治詭異的話語而哆嗦了身體。
明明是小孩,太宰治卻像操縱着舞台上提線木偶的表演家一般俯視着他們這些不知不覺成為了舞台上木偶的笨蛋。
“……”
抿了抿嘴唇說不出話來,工藤新一清楚的意識到了他從沒見過太宰治這樣的人。
是的,他确實很聰明、他的父母也很聰明。
工藤新一從小長大的環境中,他身旁都是作家、偵探、警察和律師等等人群,按理來說他沒少見過聰明人。
但……但工藤新一此刻還是敢肯定的說他此前從沒見過太宰治這種樣子的聰明人。
【他簡直像是把别人的内心一層層剝開了給所有人看!】
操心術師,工藤新一突然想到了這句話,他突然想到了自己最喜歡的作品中那位偵探的宿敵、犯罪導師莫裡亞蒂。
于是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道:
“太宰,你喜歡福爾摩斯嗎。”
“啊,什麼?”
看着太宰治用一種看“怪東西”的眼神看向自己,工藤新一又突然意識到了自己這個問題的不合時宜。
于是他讪笑了下,順着太宰治先前的思路說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對于芹生靜奈小姐而言,如果丈夫就這麼死了,那麼丈夫會死在愛她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