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齊藤和樹跟着看似一無所知夏油傑一行人走進了一條小巷——
即使是陽光熱烈的正午小巷的深處也陰冷的照射不進一絲光亮……
擡頭,眼前空無一人,十步之外是磚石有些腐舊斑駁了的高牆,它既擋住了前路也擋住了試圖爬進的暖意。
“哈!!!”
一股寒意突然從天靈蓋傾瀉而下、像被潑下的那盆冷水般将人由内而外浸透。
“滴答。”
然後直到汗珠從額角劃過鼻尖、最後落在地上形成一個極小的印子低頭呆愣愣看着地面的齊藤和樹才反應過來。
是汗水啊!
不是幻覺,他确實濕透了,隻不過他是被自己的冷汗泡成巨人觀般的僞物。
【啊啊啊啊啊啊!!
我就知道我做不到吧,菅田真奈美前輩本來就是福岡分部的王牌殺手,我這種膽小鬼怎麼可能殺了她啊?!
幾個錢啊,我要為了這個工作拼命。現在果然被發現了吧、果然要死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
齊藤和樹不理解,明明他已經恐懼的渾身僵硬了,但他卻尖叫不出來。
無論嘴唇開合幾次他都隻能聽見自己沉重的呼吸聲。
“哈。”
這到底是什麼事啊?這究竟是什麼感覺啊?
【我是在恐懼嗎?因為要被殺了;還是說我其實是因為被抓包了而在愧疚?因為我是來殺人的……
——這,就是殺人與被殺?】
又一盆冷水傾盆而下,齊藤和樹感覺自己額頭上滿是大滴大滴的汗水,汗水流到了睫毛上使得他的眼睛很重,連眨眼都做不到。
然後……然後他就嘗到了流淌進嘴角的鹹鹹的液體。
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流水。
“呼。”
再然後,突然的,是不害怕了還是恐懼超過了限度呢?齊藤和樹突然感覺身體能動了。
他從那些鹹味的液體中感覺到了一絲的暖意,比體溫熱一點,隻是一點卻在這種環境中彌足珍貴。
于是齊藤和樹舔了舔嘴角,帶着從微小的熱量中獲得的那一點勇氣轉身,直面自己的命運。
【反正菅田前輩肯定已經像小說、電影裡的那些殺手一樣發現我,然後站在我身後等着我轉身,最後在我驚訝的目光中殺死我吧?】
他這樣胡思亂想着甚至從中獲得了一種對自己的智商都自豪,然後轉身的他除了巷口投進的光亮什麼都沒看見。
“——唉?”
“唉唉唉唉!!”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說菅田真奈美前輩是很謹慎、不會随便殺人的那種殺手嗎?還是說難道她是很好脾氣的、把人甩掉就好的那種?
難不成……我其實被放過了!!】
“噗。”
“長得普通想得真美啊,你果然其實是個笨蛋吧!”
大概是齊藤和樹什麼劫後餘生般的表情都寫在他那張清秀的臉上了,突然的,他聽見不遠處傳來了男孩嘲諷的笑聲。
【唉,等等,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
齊藤和樹想到。
【不在下面、不在後面也不在前面……
難道?】
“我,我,我……”
“我美嗎?”
擡頭,齊藤和樹聽見了自己骨頭“嘎吱”作響的聲音——這樣擡頭仰望什麼的樣子看起來一定傻乎乎的吧。
然後他就看見頭頂一席白衣、臉上綁滿繃帶、黑色長發遮住大半身子、裂口利齒的怪物帶着腐敗的吐息用沙啞的嗓音向他吼道:
“我美嗎?!”
“——啊啊啊啊!!!”
“砰。”
在裂口女的質問中,尖叫,齊藤和樹終于尖叫出聲、将恐懼宣之于口了。
維持着剛剛僵硬擡頭的動作,他踉跄着後退了兩步,然後腿軟支撐不住跌倒在地,雙手撐着地擡頭仰望着裂口的怪物。
“我美嗎?”
沒有得到答案的裂口女繼續機械的問着,而從未見過超自然力量的新人殺手在世界觀的震撼中最終昏了過去,躺倒在地。
半空中,夏油傑一行人坐在魔鬼魚模樣的咒靈上懸浮着,得益于小巷的高牆無人發現他們的蹤迹。
而身為這次行動發起人的太宰治則一邊探頭觀察齊藤和樹的情況一邊輕飄飄的笑道:
“哦吼,人直接暈過去了啊,那可麻煩了。話說傑你現在生氣嗎,會像我燒了廚房一樣覺得我很過分嗎?”
“……不。”
夏油傑一如既往微笑着,卻頓了一下像是在心中告訴了自己什麼才回道:
“但如果你提前告訴我你要做什麼我可以教你放賬——一種可以用來屏蔽猴子視線的結局。”
“還有。”
“太宰治,不要教菜菜子和美美子單獨做這種事情啊!!”
如果隻有太宰治比較“調皮”,他忍忍就算了。
但畢竟太宰治和珈場姐妹年紀差不多,如果太宰治把乖巧的雙胞胎女孩帶成這種……嗯,雞掰貓、五條悟一樣的模樣。
他絕對會哭都哭不出來的!!
35.
“快說,你是什麼人,找上真奈美小姐是做什麼的?!”
左邊棕發的小女孩舉着翻蓋手機率先大聲問道,她是珈場菜菜子。
“說話……猴子。”
右邊黑發的小女孩接着附和自己的雙胞胎姐妹道,她是珈場美美子,不過盡管她顯得更加寡言少語,但她手中的娃娃和麻繩卻有危險性的多。
“哈!不過是區區猴子,居然想傷害我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