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身體反應沒有你們年輕人強,但是一場練習賽還是沒有問題的。”直井學爽朗地笑着,“我以前是二傳,但鑒于我們已經擁有兩個二傳,那我就來補上主攻手的位置。”
音駒的6V6中自由人長期駐場于後排六号位,其他選手還與正常比賽一樣根據發球順時針輪換。
貓又教練接下來分配了兩邊的隊員,并且任由兩邊的小隊自己商量站位。
紅色方——海信行、孤爪研磨(二傳)、灰羽列夫、芝山優生(自由人)、伊吹天滿、直井學。
藍色方——黑尾鐵朗、夜久衛輔(自由人)、山本猛虎、福永招平、犬岡走、手百球彥(二傳)。
“唉,不練習卻直接比賽嗎?”
“研磨,别還沒開始就先歎氣啊。”黑尾隔着球網說。
對面那麼多正選,陣容明顯有失偏駁……孤爪研磨将視線移向自己隊伍裡完全沒配合過的兩個人——前經理伊吹天滿和監督直井學,他不免開始覺得心累。
兩邊都選擇讓二傳站至前排中央的三号位,而副攻手和主攻手分别對角線站位。部長黑尾和副部長海進行猜拳後,由紅色方勝利率先發球。
紅色方相對保守,一号發球位的隊員是海信行,音駒三年級的沉穩主攻。
“海前輩,來個好球!”列夫說。
這位和尚頭在發球線後長呼一口氣,助跑兩步起跳——是個大力跳發。
藍色方的正選隊員更多,也意味着防守能力更強。
“手白!”自由人夜久輕松地接下一傳,傳給一年級的替補二傳。
雖說是孤爪的替補,但是從初中便在排球部的手百球彥的基本功到位,判斷藍色方攻手的位置後立刻傳給最适合的攻手——音駒的重炮山本猛虎。
“組織攔網!”
左翼立刻跳起灰羽列夫和海原信,想要攔下對面的扣球。
“瞧好了!”他大力揮動手臂打斜線攻擊,從兩人張開的手臂之間的空隙中,狠狠地砸向對面的地闆。
芝山早已恭候多時,這一個月被夜久前輩帶着訓練,加之初中養成的運動意識,也接過很多次部門裡前輩們的扣球。他依靠着身體反應迅速判斷落點,一個魚躍過去把球救起。
“Nice!芝山!”
排球第一次飛旋至紅色方的二傳手上方。
他不用想都明白教練的深意,貓又教練想直觀地看看他與伊吹天滿的實戰配合。
他餘光側移,處于後排五号位的伊吹天滿正在助跑。
——直接試一試新人好了。
摸高是343厘米,賽場中起跳會再低一些,那麼大概是這個高度。
他毫不猶豫地上手傳球,連視線誘導也沒用,像是測試角色的強度一般,以一個弧度傳到伊吹天滿的上方高空。
“左翼攔網——”
黑尾鐵朗和手白高高躍起,以雙人攔網想要直接攔下這個球!
天滿其實自認為不是思維敏捷的球員,隻是一躍到高空中,重力帶來的下墜感會讓他的視野異常開闊,場上一切變成清晰可見的慢動作,無論是攔網者的手指還是場上球員的位置都一覽無疑。
這就是他的自信——在屬于他的空中領域,他一定能看清防守。
天滿的眼前赫然橫着四隻手臂。
上次枭谷的練習賽中,他就發覺音駒的攔網實力很強,其中最優秀的便是主将黑尾鐵朗。無論是身高還是技術,他都是一等一的強硬,如同銅牆鐵壁一樣橫在攻手的面前。
吊球、反彈球、斜線……他的腦海裡閃過各種不同的球路。這是他在音駒接到的第一顆球,那麼就應該要打個最爽快最直接的開門紅。
——有機會。
他飛速地騰空而起,揚起自如的笑容,隻見一擊扣球瞄準着正上方黑尾的指尖,氣勢洶洶地打下去。
打手!直接出界!
排球直擊攔網選手的手指,向右後方反彈,重重地落在身後的界外。
黑尾鐵朗感受着球與手指的撞擊感餘溫,帶着外旋力摩擦時的酸麻,一雙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這邊。
“哎~”
“怎麼了部長……”天滿小步後撤。
他嘴角誇張地上揚着,俯下身抓住球網:“我剛剛确認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哦。”
這位前輩的眉毛天生短且上挑,所以顯得分外邪氣。
“打手出界——這一招原來是你教給列夫的。”
“……”
“你知道嗎?列夫一次,居民排球館一次。”音駒的主将隔着球網的網洞做出一個砍頭的動作,笑得非常張狂,“加上這次,事不過三——我好像已經能看清你的球路了。”
而黑尾身後,在陰影中一隻又一隻的獸瞳亮起,夜久、山本、福永、手白、犬岡……他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紅方一側。
音駒的貓是雜食動物,他們會用眼睛、用大腦、用身體去觀察每一個動作,去記住每一個進攻,一點一點地剖析敵人的能力化為己用,像貓的利爪将獵物開膛破肚。
“隻是這種程度,看來是赢不了我們啊。”
天滿無端地升起一身冷汗。
——不對勁,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