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音駒的防守——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球落在地上。
——這叫位置不好嗎?明明一傳很到位。
及川徹望着另一邊躍起的排球,在他看來,小研磨多走兩步就能輕松地接起這個一傳,明明是實打實的機會球啊。
“注意後排!”他大喊道,“攔網也跟上。”
又是幾個來回的,這顆球終于被青城扣中音駒的地闆上。
——真難纏啊。
青葉城西的所有人的思維同頻共振,不約而同地冒出這句話。
雖然隻是一小分,但在之前經曆的大局每一個小分竟然都是如此,每一次攻防都要和音駒撕扯幾個來回才能見分曉。
音駒的接球技術太令人頭疼了,無論打到什麼位置,都會有人沖過去接起。
及川徹沉着神色,目前而言,隻有同時間多人進攻才能分散他們後排防守尤其是自由人的注意力。
但他并不想采用這種進攻方式,在職業賽場上這種方式更多用于短時間快攻,要求多個選手起跳作為誘餌,對整個隊伍的體力消耗很大。
——體力。
及川徹突然靈光一現,他立刻把目光投向對面的半場——那位瘦弱的二傳手。
“拖時間。”他背過身,對青城的其他人說,“無論機會球與否,每個球都盡力去救,扣球盡量往角落打,可以不用管球速,總之把每一分的時間拉長。”
及川徹接着補充:“如果有機會,扣球也可以打向他們的二傳手,讓他去接一傳。”
音駒并沒有像他們這邊有一位能彌補二傳的自由人,更重要的是接扣球的體力消耗不亞于直接扣球。
“……”
青城全員秒懂,然後沉默不語,五雙眼睛盯着及川看,不約而同地後退一步。
“——為什麼要一齊退後啊!”
“啊……”花卷冷漠地解釋着,“大概因為不想和你看上去很熟。”
“哈?為什麼?說清楚啊!”
“你好惡毒,像電視劇裡陰險狡詐的反派。”
“喂!這個計策明明很棒!”
這個計策确實很棒,很針對音駒。
一隻木桶能夠裝多少水,取決于最短的那塊木闆,而音駒的短闆便是他們的體系核心。
既然音駒喜歡穩紮穩打,那麼他們就陪這群小貓咪耗下去,看看誰能堅持到最後。
——隻要将孤爪研磨擊潰,那麼音駒的血液将會斷流。
音駒和青城的第二局逐漸打至後半段,雖然青城的攻勢減緩,但偏偏差距變沒超過兩分,從11:8打到此時的21:21,兩校平分。
岩泉一和及川徹又配合一次快攻,以斜線角度徑直打向音駒場地的三号位,那裡站着孤爪研磨。
研磨墊起球,但高度不夠,音駒又接着兩次傳球,隻能高抛打入對面半場,成為青城的機會球。
這一分再次被青葉城西扣殺拿下。
貓又教練舉起手,喊了暫停。
音駒的球員聚到場外,研磨一屁股坐在長凳上,一點也不想動。
“快吃根香蕉。”黑尾親自剝皮,送到自家大腦嘴邊,“糖分有助于恢複精神。”
“他們是故意往研磨那裡打的。”夜久摸着下巴,“而且似乎有意把戰線拉長。”
“嗯……他們想消耗我的體力。”研磨低着頭,雖然還沒到虛脫的感覺,他覺得身體狀态像是打到第三輪的階段,手臂有些擡不動。
“還是第一次想要速戰速決。”黑尾笑了笑,活躍着氣氛,“畢竟以前都是我們拖着對方打。”
“這局還剩一次暫停,大概到二十分的時候我會喊一次。”貓又教練低頭問研磨,“還可以堅持嗎?”
“……嗯。”研磨小口小口地啃着香蕉,在内心将體能數值化,又忍不住歎口氣,有氣無力地回答,“盡量吧……最好不用打加時。”
上一局就拉扯到三十分以上,這一局估計也很懸,雖然存在四分的分差但又快到對面的二傳手的發球回合。即使赢下這一局,也隻是一比一平手,還需要第三輪分出勝負。
至少還要在場上打三十分鐘以上啊。
貓又教練皺着眉想着,确實如黑尾所言,青城的實力和音駒不相上下。越糾葛下去越是折磨,越是難以奪分,将會陷入青城的節奏,需要結束得越快越好!
但無論是練習賽,還是正賽,遇到實力相近的對手時,音駒一直都從未打過速戰速決的比賽。
外界對音駒的評價——柔韌,細膩,固若金湯,但從未有過另一面的評價。
他慢慢地擡起視線,轉向最邊上遊離太久的那個人。
“天滿,去熱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