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發動了汽車引擎,“巽君是要去接朋友嗎?”
“算是吧。”巽夜一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什麼叫‘算是吧’?”
“因為我也不清楚,對方什麼時候會出現呢。”巽夜一敷衍地說。“不要多問哦,安室,你就當組織任務吧。”
安室一臉黑線,是關系戶就可以這麼随便地對待任務嗎?
一個小時後,巽夜一站在機場大廳的一角,看着不遠處開往英國倫敦航班的一處值機櫃台前,終于等到了他想要見的人影——為七尾八重子推着行李車,拉着她的手難舍難分的一枝隆。
巽夜一借口渴了讓安室透幫忙去買水,随後靠着牆壁,一手遮住左眼,睜着右眼注視那對即将分别的小情侶。
紅色藍色的線條瞬間充滿了視野,熵的世界讓人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對現實的感知。
在視界的中心點,那對親密擁抱的年輕男女,纏繞着他們的熵更多、更粗,連接着深不可測的方向。他看到了流動的紅色在飛快變化成藍色,越來越多的藍色就像暈染的顔料,在紅色的熵之中漫延。
眼睛蓦地竄起一陣劇痛。他連忙閉上眼,頭靠着牆壁,手掌用力捂住右半邊臉——雖然已經很小心了,但他得承認,最近超限能力用得有點過于頻繁。
“怎麼了,眼睛不舒服嗎?”有個聲音在離他很近的位置傳來,他沒有聽到腳步聲,就好像是突然出現的人,“還是頭又疼了?”
一隻手準确地按在他右邊的額頭。
在聽到這個聲音時,他緊繃的身體随即放松了下來。“Whiskey,”他叫出了對方的代号,“你怎麼在這裡?”
“我提前到了,想給您一個驚喜。”對方完全不提是如何精準堵到他人的,“那麼您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
BOSS覺得這話耳熟。他忽然感覺自己最近插下的旗幟有點多。
“巽君!”安室透的聲音伴随着腳步聲傳了過來,“你是誰?”
後面那句話是用英文問的,雖然帶着濃重的日式口音。但回複他的是隻聽聲音再純正不過的東都口音的日語。
“你好,我是阿納金·艾恩曼,美國人。我和巽是網上認識的朋友,隻不過我們相隔兩個國家,難得才有機會在現實見一面,這次也是專程來日本探望他的。”
天行者和鋼鐵俠麼,你猜公安先生信不信……巽夜一無語地睜開眼,看向面前的年輕男人。入目的是一張典型的白種人面孔,個頭高挑,金發藍眼,英俊如石膏像的面孔帶着影視劇裡典型的美式傻白甜笑容。
——當然,那些真把這位代号為威士忌的組織核心成員當作傻白甜的人,最後都隻能在墳墓裡懊悔自己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