彙報完情況就站到一邊一語不發的松田陣平,聽到“吉岡三丁目”時忽地轉過頭看向目暮。
“據八木義男說,這批貨物是外國某官方機構清理武器庫存的淘汰品,由該機構内部人員協作走私入境。泥慘會隻是掮客,他們替對方找了日本的買家,沒想到買賣還沒完成泥慘會上層就都死于極道火拼。八木應該想出手這批已經無主的貨物兌換現金,但他被關進拘留所時,風戶京介趁機偷取了部分炸彈材料。”
“材料也好,半成品也好,都不可能自己變成炸彈。”松田陣平突然插嘴道,“除非風戶京介本身是這方面的天才,不然就是——他背後還有一個炸彈制造者。”
“如果還有同夥,那就麻煩了。”友成警部聞言,臉色相當難看。或許是因為神經始終處于高度緊張狀态,又或許是過于疲勞的緣故,他的鬓角一直在流汗,嘴唇還有些發紫。“就是不知道,風戶京介到底弄到了幾個炸彈,一到八層都已經排查過了的話,就剩第九層了。”
“九層至少有兩個。”小田切敏郎看着手機開口。
奈良澤治驚訝地問:“部長,您怎麼知道?”
小田切敏郎沒回答,隻是看了他一眼。他立即閉上嘴,不再多問。
警視長顯然沒有解釋的意思。這個消息是公安部同僚剛才發到他手機上的。同樣的,發信人對消息來源三緘其口,但小田切多少能猜得出來,恐怕是公安部派到哪個組織的卧底。
但那樣的話,難道犯人和什麼非法組織有聯系?又或者,現在的人質裡有卧底所在勢力的成員?當然也有可能是卧底從地下渠道偶爾得知的信息,在沒有更多證據和發現前,小田切再多懷疑,也隻能放在心裡。
“現在可以确定的是,犯人始終控制着炸彈的遙控器。”
牆面投影上的圖像,從直播回放中截了一幀畫面。那是風戶京介一手揣在兜裡的姿勢定格,可以隔着褲兜突出的形狀,大緻判斷遙控器的位置和樣子。
“既然沒辦法在短時間内拆除休息室内的炸彈,那麼解救人質的關鍵,在于讓犯人離開房間,離開人質,我們才有可能幫助他們從被炸彈波及的範圍内逃出來。”
“直升機!”從小田切敏郎開口讨論案情後就不再說話的迹部董事長,又出聲道,“犯人既然要直升機,那麼等直升機來了他一定會走出房間,從人質身邊離開。”
“鈴木财團可以提供直升機。警用直升機恐怕隻怕會引起他的戒備。”鈴木史郎也緊跟着表态。
“那麼,迹部财團将會支付犯人要求的所有費用,至少能保證他在被警方控制前,人質是安全的。”迹部董事長緊跟着道。
“……我去吧。”仁野保頗有點咬牙切齒地說。
他蒼白的臉色不知是因為傷口疼痛,還是因為壓抑着内心的害怕。但他們這些受害者家屬又是出錢又是出直升機,他沒有其他的,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地等待。
不管怎麼樣,小環是他唯一的妹妹,幾乎是他一手帶大的,他再自私,也沒辦法做到對她身處險境袖手旁觀。某方面而言,他對妹妹的感情,倒比從小忙于工作對他們兄妹疏于照顧的父母深得多。
仁野保面上閃過掙紮之色,最終下定了決心:“我去換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