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哥哥!”
慘叫與驚叫混合着鮮血一同炸開。
仁野保捂着手跪倒在地上發出長長的哀嚎。被推倒在地的仁野環奮力扭動着身體匍匐向前,想要靠近對方。在她身側不到一步的距離,風戶京介站在原地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受害者,冷酷的臉龐透出主宰生死的得意。
但就在複仇的快感剛剛浮上他眼底的瞬間,一直縮在地上裝作吓破膽的安室透陡然一躍而起,猛地朝行兇的犯人撲了過去——
“砰!”風戶京介本能地又開了一槍,這讓安室透經受過訓練的身體反射性地偏了偏,以至于沒能完全從正面撲倒對方。風戶京介被措不及防的沖擊力帶倒在地,但這點偏差也讓他及時避開了安室透的壓制,毫不在意姿勢難看地朝旁邊就勢一滾,滾到了迹部景吾的腳邊。
安室透暗道不妙,正要爬起來制止他的動作時卻來不及了,風戶京介一把扯過迹部景吾,用手臂将男孩小小的身軀壓在胸前。男孩卯足力氣掙紮,犯人用槍托狠狠的一下砸了下去,一縷鮮血從男孩崩裂的額角蜿蜒而下。
迹部景吾畢竟隻是個十來歲的孩子,手腳又被綁住,怎麼抵得過成年人的力氣?他痛得嗚咽一聲,腦袋昏昏沉沉地,一時失去了力氣,小小的身體軟軟地靠着犯人的手臂。
風戶京介擡起身,槍口頂着男孩的太陽穴,厲聲喝道:
“退後!”
他的動作顯然用足了力氣,槍口抵住的皮膚瞬間被壓出紅痕。迹部景吾半睜着眼,面色發白地咬着嘴唇,驕傲地不肯發聲,但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洩漏了他的疼痛,以及已盡力克制的害怕。
安室透見狀,不敢妄動。
這一切發生在短短幾秒之内。
整個房間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之中。仁野保的呻/吟,仁野環低低的抽泣,以及粗重的喘息聲,構成了一種極為緊繃的氣氛。
巽夜一聞到了血腥味。他看向仁野保的方向,在他倒地位置的後方,攝像師被吓得抱頭趴在地上。水無憐奈不知何時躲到了靠近沙發的一處矮櫃後,焦急地看向攝像機——黑色的機器正冒出一縷縷黑煙。
那顆射偏的子彈最終射中了攝像機,直播因此意外中斷了。
不知風戶京介是否已經注意到這一點,這是一個危險的信号。倘若這個人因為不需要再面對鏡頭而徹底放棄了自我克制,隻會助長他眼底愈來愈濃重的戾氣。
風戶京介喘着粗氣,一邊抓着迹部景吾,一邊小心翼翼地爬起來。即便這個時候,他依然十分注意身體與窗口的方位,好像随時在防備着來自窗外的襲擊。
“我說——退後!”
犯人又高聲喝斥道。他的眼睛緊緊鎖住了安室透的面容,像是随時就會撲上去把他撕碎。
安室透慢慢地站起身,背對着攝像機,徐徐後退。
但巽夜一沒有看他,目光落在了風戶京介剛才摔倒的位置。
“混蛋!你想拉着大家一起死嗎?”犯人難得毫無風度地破口大罵,“要是我口袋裡的遙控器炸了,所有人一起完蛋!”
風戶京介的語氣前所未有地憤怒,連同呼吸都顯得十分急促,剛才的突發狀況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