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槍響,伴随着龍舌蘭短促的慘叫,一團血光在他的耳邊炸開,同時炸飛了他的帽子——他的右耳被子彈射穿了。
“啊混蛋!”他怒極就要拔槍,但下一瞬間,一隻手倏地捏住了他的後頸。
龍舌蘭整個人像被釘住了一樣僵立當場,本能在瘋狂發出警告,仿佛隻要他稍許一動,後面那隻手就會即刻捏斷他的頸椎。
酒櫃前,麥卡倫不知何時手裡擺弄的酒杯換成了手/槍,他放下還發熱的槍膛,不客氣地說:
“Whiskey大人說話,誰允許你插嘴了?日本人原來都這麼無禮的麼?”
站在龍舌蘭身後的田納西嘴角一抽,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對于同僚超出智商射程的地圖炮,就算不看上司的表情都知道絕對不會好看。
——不說日本是組織的總部,這個發育都在運動神經上的蠢貨,難道忘了BOSS也是日本人嗎?
“閉嘴,Macallan。”
昏暗的光線下,威士忌的微笑讓被點名的人寒毛直豎。
麥卡倫連忙比劃着嘴做了一個拉上拉鍊的動作。
“我的話還沒說完,不要做出一副我讓你們去送死的表情,真的太難看了。能證明你們價值的任務,當然不會太容易,但不代表做不到。不管怎麼說,組織向來重視人才,每個有用的成員對組織來說都是寶貴的,組織從不提倡無意義的犧牲。”
他在“有用”一詞上加了重音,随後轉向頭面部血淋淋、因為失去帽子露出了秃頂的龍舌蘭。
“那麼,Tequila,現在你冷靜下來了嗎?”
“是、是的。”當事人在性命攸關的瞬間終于又找回了老牌成員擅長的隐忍和克制,發揮出能屈能伸的技能:“抱歉,是我太沖動了,Whiskey……大人。”
——他用鮮血的教訓終于深刻認識到,威士忌不是琴酒,脾氣卻比看起來脾氣不好的琴酒更糟糕。
聽見他的回答,他身後的田納西放開了手。
“既然Tequila沒有意見了,我們繼續。”威士忌就像一個對有個性的下屬極為包容的好上司,和氣地說,“難道你們以為我是讓你們正面進攻這七家會社嗎?”
他語氣裡的不可思議仿佛想要說:“不會吧?不會這麼蠢吧?”
那邊來自麥卡倫的嗤笑,将嘲諷赤/裸裸地拍在了日本代号成員們的臉上。
“相信你們都知道,這七家勢力關系複雜,彼此對立又互相共存,一直以來維持着某種平衡。但這種平衡是建立在七家首領人物的共識之下的,不代表如果有機會的話,就不會咬下對家一口。他們盤根錯節的利益糾葛早就難以分開,正如曾經的仇恨也根本不會遺忘。”
威士忌輕描淡寫地說着,同時牆面投影上浮現出七家會社首腦的圖像,以及他們所在的位置。
安室透看着影像上的定位,着實心中一驚。
這些極道勢力的頭領個個行蹤神秘,因為身為非法組織頭目本身的危險系數極高,曆代死于非命的不在少數,所以他們的安全保障向來是各家的重中之重。
就連警視廳都沒法完全掌握他們的行蹤,沒想到眼下這麼随便地就被投影在牆上,組織的情報能力再次刷新了他的預計。
“所以,隻要打破現在的平衡,讓整個日本極道都陷入混亂,就是吞并他們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