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格麗特撇過頭,用鼻音回了句:“知道了。”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屏幕,手指輕扣一個按鈕。前方的牆面漸漸轉為透明,展現出一間擺滿了醫療儀器的卧室。從他們的視野可以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影,渾身貼滿了連接各種儀器的電極,被蓋在氧氣面罩下的面孔白得幾乎沒有活氣。
“現在BOSS情況如何?”比特注視着床上的人影,輕聲問。
“補充了超劑量的‘尤爾德之泉’,目前穩定下來了,再過幾天應該能撤掉呼吸機。但身體機能要恢複到正常狀态還需要時間,所以你最好長話短說。”瑪格麗特警告道。看着那人睜開眼睛,她轉過頭不情不願地說:“你可以進去了,BOSS醒了。”
比特笑了笑,随即歎了口氣,不由自主地一手捂着胃,低聲咕哝:“進去了大概會挨罵吧,怎麼辦?突然有點緊張呢……”
牆邊的移門向兩邊打開。比特深吸口氣,就像個剛出校門的大學生第一次到大公司面試一般,忐忑地走進了卧室。
他徑直走到床邊,手擱在背後比劃了一個手勢。
瑪格麗特一臉不滿地按下按鈕,将牆面恢複原狀,隔絕了直接能看到内裡的視線。
“BOSS。”比特自顧自地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熟練地從兜裡掏出一塊精巧的折疊鍵盤,架在床上巽夜一的手邊,連接上手機說:“我想您需要這個。”隔着氧氣面罩顯然不利于交流。
巽夜一看了他一眼,單手在鍵盤上虛虛按了幾下。鍵盤的靈敏度極高,幾乎立刻就在手機屏幕上轉化出一行文字:
【你來做什麼?】
“聽說他們又給您開出了病危通知單,我怎麼也不可能當作不知道吧?總得過來探望一下。當然也有些事需要請示您。”
巽夜一擡了擡眼皮。
比特單手推了下黑框眼鏡,用沒什麼起伏的語調說:“在美國讀書的宮野志保,前兩天越過了她的臨時監護人給那位傳信。”
宮野志保……真是一個熟悉的名字。巽夜一敲着鍵盤:
【你是想說,烏丸的郵箱居然被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破解了?】
“她可不是普通的十二歲小女孩,”比特提醒道,“我十二歲的時候可考不上美國的常春藤。”
【那隻是因為你沒有報考機會。】
“感謝您對我的肯定,BOSS。”比特客客氣氣地扯了下嘴角,“說回我們的十二歲天才,她千萬百計搞來那位的郵箱,隻是為了請求組織能讓她姐姐宮野明美去美國陪讀。宮野明美雖然隻有十九歲,但在美國算成年了,她認為可以擔任她的臨時監護人。當然這條消息被我攔截了,因為您特地關照過,因此我想請教您該如何處理?說實話這樣的天才,現在派給她的臨時監護人恐怕看不住她。”
巽夜一沉默了一下。
聽到宮野明美這個名字,他首先想到的卻是赤井秀一。既然眼下赤井已提前成為了日本的代号成員,或許可以讓宮野明美避開點。
他的手指在小巧的鍵盤上飛快躍動:【答應她。宮野明美可以去美國照顧她,但不能作為監護人。讓Whiskey看好她們,新的監護人由他物色人選。】
“明白,BOSS。但這樣真的沒關系麼?”比特的目光透過鏡片多了幾分難以捉摸的色彩,“不把宮野明美牽制在日本,宮野志保那麼聰明,恐怕不會安分地聽從組織安排。”
【沒關系。】
在巽夜一看來,作為世界核心身邊的重要人物,現在的宮野志保,未來的雪莉酒灰原哀,終究會回到日本。他不能冒險過多幹涉如宮野志保這類将來會與數不清的案件産生牽連者的行動軌迹,但對宮野明美就沒那麼多顧忌了。他想嘗試一下短期内将她調到美國,是否有機會避開原有的命運。
“好的,我會關照Whiskey處理好宮野姐妹的事。說起來這次因為Whiskey,還真釣到好幾條魚,其中包括一位在組織多年的代号成員,沒想到他是CIA的卧底。”
巽夜一的眼皮一跳,被CIA這個詞觸動了某根敏感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