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的時候下了一場暴雨,将整個城市沖刷得無比潔淨。雨過雲散之後,晨曦的光賦予了城市比往日更鮮明的色彩。
白色馬自達的輪胎徐徐碾過仍然濕漉漉的路面,停在了米花町五丁目的一所公寓前。坐在駕駛座上的安室透降下車窗,看着出現在公寓門口人影,紫灰的眼眸閃過複雜之色。
“早安。”巽夜一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打着哈欠坐進去,懶洋洋地招呼道。
“早安。”安室透等着他坐穩,關上車門,又補充了一句:“好久不見。”
“是挺久了。”在床上躺了兩周,又休養了十餘天,前後将近一個月的時間瑪格麗特才勉強同意放他回來,習慣了睡到自然醒的作息驟然回歸定時起床的生活節奏,他的生物鐘一時半會兒還沒調整過來。巽夜一此時困倦的表情,和那些放假歸來後受到長假綜合征困擾的打工人沒什麼不同。
“你昨晚回來的麼?”安室透仿佛随口問道,發動引擎将車開上路,朝着冢本企業米花分公司所在的大樓方向駛去。
“嗯。本來以為今天能嘗到安室做的早餐,沒想到你不在。”巽夜一遺憾的口吻似乎在抱怨。
“昨晚有個任務。”安室透頓了一下,不再解釋,臉上挂起若無其事的微笑,但聲音有些艱澀地說:“Gin跟我說保護你安全的任務,到今天中止。”
“我知道。所以有點可惜,今天沒能吃上安室的早餐,以後都吃不上了呢。”巽夜一降下窗,感受着晨風的涼意,借此讓自己清醒一點。
“真的沒問題嗎?”安室透意有所指地問:“你的麻煩都結束了嗎?”
“沒問題的。”巽夜一半轉身,朝他靠近稍許,看着他的側臉微笑地說:“安室是在擔心我嗎?是聽說了什麼嗎?”
安室透遲疑了一下,承認:“我一直聯系不上你,就打聽了一下。有人說你在接受審查。”
“你的情報沒錯。不過不用擔心,我沒什麼事。”巽夜一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聲音有點含糊地道:“說到底就是做個樣子,是Whiskey惹的麻煩,其實跟我沒關系。”
安室透聽到這個名字,險些反射性踩了刹車。他心裡充滿了疑問,但又無法确定巽夜一是否知道他已經知道了威士忌的身份。
“Whiskey?”
“是的,我想你應該見過了。”巽夜一垂眼,摘下眼鏡随手蹭着袖子擦了下鏡片,“很抱歉以前沒跟你說實話,但沒有Whiskey的允許,我不能暴露他的代号。”
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氣,“你……你和Whiskey……到底什麼關系?”
巽夜一微側頭,看出他臉上的猶豫,淡淡笑道:“啊,安室想問什麼盡管問吧,以後就沒機會了。隻要能回答的,都可以告訴你哦。當然如果不能,我什麼也不會說。畢竟,現在你已經通過代号成員的考察期了。還沒恭喜你,Bourbon,據說上頭對你的評價很高。”
“謝謝。”安室透扯了下嘴角,“所以,你和Whiskey是——”
“沒什麼關系。”巽夜一十分随意地接上他的話,“和他有關系的不是我,是我的……姐姐,不過年長我很多。組織有些成員以前受過她關照,所以現在也比較關照我,比如Whiskey,Gin也算吧,據說我姐姐教過他們。”
“那之前任務情報中說……”
“我完全是無妄之災,幾個沒腦子的意大利人以為我是Whiskey的什麼人,能以我來威脅他。”巽夜一面帶無奈地說。
安室透腦中飛快分析着他所說的話中透露出的信息:
蜜酒在組織内真正的關系人不是兄弟或者父子,而是一位女性成員,比琴酒和威士忌年長,可能身居高位,不過也不排除已不在人世。如果是前者,要打聽起來應該更容易,這種組織内的高位成員,女性肯定不多。另外也說明,琴酒、威士忌雖然遠比朗姆年輕,但在組織内的年限比預想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