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和毛利蘭嗎?”巽夜一眼神躲閃地腼腆微笑,好像被人注視會讓每一個社恐感到窒息般,臉上努力維持着普通交流該有的表情:“他們還好嗎?新一的傷怎麼樣了?”
“他們都很好。新一差不多痊愈了,幸好隻是外傷,沒有腦震蕩,躺了沒幾天就活蹦亂跳的。”送出了請柬,工藤優作又恢複平常的語氣,一點不見外地數落:“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恢複能力強,精力也特别旺盛,昨天還把他媽媽氣得夠嗆。”
巽夜一對這種寫作“批評”看作“炫耀”的父愛,禮節性地給了個笑容,随即關心地問起當時在場的另一位傷者:“救了新一的那個孩子,他還好嗎?我記得他似乎傷得不輕,現在不要緊了吧?”
“那孩子啊,也已經出院了。他叫朝日山優人,在國外上學,這次是回日本探親的,沒想到會碰上這樣的意外。他同樣希望能當面感謝您的相救。”工藤優作介紹道。
“他能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巽夜一由衷地感慨:“這孩子才是最勇敢的那一個,在那種情況下他把兩個小孩子保護得很好,非常了不起。”
工藤優作又寒暄了幾句,注意到設計師先生不自在的微表情,體貼地起身告辭。“請柬既然已經送到,就不打擾您用餐了。巽先生,那麼我們晚上見。”
巽夜一注視着名作家的背影消失在拉面店門外,用筷子扒拉着面條,單手掏出手機。他點進郵箱,翻出早上入江正一發來的資料。
附件的電子文檔内貼着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烏發黑瞳的少年,眉目輪廓帶着幾分精緻的好看,可惜被過分瘦弱的外表和略顯木讷的神色,削弱了五官表現出的基因優勢。
照片下标注着一個名字:朝日山優人。
朝日山優人今年17歲,日本籍,在美國就讀高中,不久前已提前畢業并被哥倫比亞大學工學院破格錄取。父母都是日本人,從小在日本長大。大約五年前父母感情破裂離婚,他的撫養權被判給了母親,随即跟着母親一同去了美國,五年間從未回過日本。這次是因為與父親一年左右沒有聯系了,趁着暑假想回來探親。
文檔的第二頁,貼着朝日山優人的母親冰川麻衣的照片,一個五官和朝日山優人十分相似的知性美人。冰川麻衣今年43歲,擁有博士學位,是人工智能領域的專家。離婚後她改回本姓,接受美國一家大公司的招攬,獨自帶着兒子赴海外工作和定居。
巽夜一的視線落在她就職的公司名稱這一行,在“辛多拉”這個名字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快速翻到第三頁,上面記錄了朝日山優人親生父親朝日山俊也的信息。
照片上的朝日山俊也,是個人到中年依舊顯得潇灑的男人,還算俊朗的面貌有種滿不在乎的痞氣,笑起來格外有魅力。朝日山優人的眉毛、鼻梁和唇形,就同他幾乎一模一樣。
資料上說,朝日山俊也今年45歲,原本在一家化工企業任職,七年前因一起實驗室事故被開除,從此一蹶不振。五年前他與妻子離婚後獨居,也并未再找工作,一直靠着父母留下的遺産度日。兩年前有鄰居注意到他拖着行李箱離開,說是去旅行,之後便再也沒回來,就此不知所蹤。
巽夜一盯着朝日山俊也的照片,那張面孔輕輕觸動了被埋在錨點信息庫底層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