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銀色的長發先于對方的面容,映入了兩人的眼睑。
“清除行動失敗。”琴酒的聲音和他的視線一樣,如刀鋒般冰冷銳利,“兩位,你們想好該怎麼解釋了嗎?”
*
“優人,你又失敗了。”
手機裡武田太志的聲音聽不出生氣的情緒,但卻讓朝日山優人下意識地打了個冷戰。
“新聞說了,那個警察隻是受了輕傷。為什麼不等他上車再引爆?”
我并沒有引爆……朝日山優人下意識出口的話,被壓在舌尖。他的臉色緊張得發白,但始終不安的眼神卻在這一刻沉靜了下來。
“對不起……是我太着急了,我是第一次……”他說出口的猶豫和驚慌的嗫喏,與表情截然相反。此刻他無比确定地意識到,絕對不能對武田太志承認真相。
——不能承認他根本沒有引爆那顆炸彈,松田陣平的警車就爆炸了。
對這件事,朝日山優人同樣充滿疑問。他目睹了爆炸現場,幾乎可以确定車子是被炸彈炸毀的——但那不是他放在車底的那顆。
所以這個警察到底招惹了什麼人,除了他們還有其他人想要除掉他嗎?
不過這些疑問,朝日山優人隻能放在心底絕口不提。就當是他做的好了,隻要能讓武田太志認為他已經掌控了他,他徹底無法擺脫他,或許他的“叔叔”就能暫時對他放心了。
“你真是讓我失望,優人,比起你的父親,你差遠了。”
朝日山優人目光陰沉地聽着電話另一端,武田太志不斷拿他的父親與他做比較。他其實并不在意對方言辭中假裝無意的貶低和打擊。比不上父親有什麼丢人的呢?即便在學校裡總是聽到老師和同學稱他為“天才”的贊譽,在他心中父親朝日山俊也才是最聰明的人。
——所以究竟為什麼,爸爸會和武田太志這樣的爛人湊在一起淪為炸彈犯的?
“對不起叔叔,我保證下次我一定……”
“下次?哼,但願如此。”
終于結束了令人感到折磨的通話,朝日山優人徐徐吐出一口濁氣。
今天的行動不過是武田太志對他的試探,不管成功與否,也隻是計劃的一部分。畢竟,他之前按照武田太志要求制作的炸彈可不是一個。
然而朝日山優人有一種緊迫感。武田太志越來越沒耐心了,如果自己不夠聽話,他遲早還會懷疑自己,進一步逼迫自己。
得抓緊時間……朝日山優人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消息,走向公交車站。
一個小時後,他站在了一座日式宅邸門前,注視着“小田切”的門牌,按下了門鈴的對講機:
“小田切敏也,我是蝶野的朋友,朝日山優人。冒昧拜訪,有一些事想請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