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安室透告别後,下午綠川真又去了米花車站,在車站外的一座電話亭,同自己在警視廳公安部的聯絡人東谷接上了頭。
“上次是怎麼回事,那天為什麼突然取消見面?”
即便智能手機正飛快普及,但基于還不夠普及的價格,以及在日本一些固守成規的生活習慣,電話亭依舊是必要的城市公共設施。
綠川真步入的電話亭是半敞開式的,亭蓋兩側都設置了話機。綠川真一手夾着煙,一手拿着話筒架在耳側,看似在打電話,實際在與對面話機前的男人對話。
“組織臨時委派了任務。”綠川真心下猶豫,在事情還未明朗的情況下,是否要提及當時的任務内容。他可以毫無顧忌地和Zero談論的事,和對方談論卻不得不考慮公安部的反應,會對松田陣平産生什麼影響。
“下次還有這樣的事,請盡量早點通知。”
事實證明,諸伏警官想多了,對面這位東谷警官的關注點并不在于他“發生了什麼”,從那多少帶着一絲不滿的語氣裡,能聽出對方更在意他“沒按計劃碰頭”。
“……我知道了。”
“因為你的工作性質,為了确保你的安全,每次與你見面之前我都得提前制定計劃提交上級通過才行。”對方擺出一副前輩教導新人的口吻說,“就像這樣看起來随随便便站在一個電話亭裡接觸,背後都需要提前預測路線和各種可能的突發情況。所以也請你理解一下我的工作,如果有機會請務必按計劃行事。”
“是,我理解。”綠川真壓低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
其實同安室透相似,他與他的聯絡人也不算熟悉。不同的是,他的前任聯絡人是因為年齡關系退居二線,調離了公安部。加上他在組織晉升為代号成員,引起了上級部門關注,才特意指派東谷給他充當聯絡人。
至今他們隻見過兩次。比起級别不高但經驗豐富且非常照顧後輩的前任,對于如何和新的聯絡人交流,他還在熟悉和适應當中。
“這是最新整理的情報。”綠川真遞過去一個黑色的U盤。
對方将U盤放進口袋,“還有什麼嗎?”
“都在裡面了……”但凡是并未确定的消息,出于謹慎他并未收錄進去。綠川真想起安室透提到的朗姆,動了動唇,最終出口的卻是:“我聽說最近發生的汽車炸彈案,是針對警察的嗎?”
“你問這個做什麼?這是搜查一課的工作。”東谷警官似乎很趕時間,轉身就要離去,“下次碰面的時間會再聯系你的。”
綠川真看着他形色匆匆的背影,才驚覺燃燒的香煙燙到了手指。他抖落了長長一截煙灰,沉默地挂上電話。
看來沒法從聯絡人那裡打聽案件的進展,隻能指望Zero的消息。
傍晚,綠川真在下班時間順利接到了巽夜一。
“今天也是準點下班的一天呐。”
設計師先生感慨着。透過車玻璃窗看着外面紅彤彤的夕陽,他還極有閑情逸緻地和開車的蘇格蘭威士忌探讨起城市的落日和富士山的落日,在觀賞層面有什麼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