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盛夏,要說最期待什麼,莫過于煙火大會。
今天是一個看似尋常的周末,但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中,穿和服的身影卻明顯多了起來。特别是年輕的女孩們,穿着色樣缤紛卻又無比鮮活,嘻嘻哈哈的笑顔正是這個季節該有的姿态。
因為今晚是米花市舉辦煙火大會的日子,除了米花市民,隔壁市也有不少遊客過來,一時間街上人流的喧嚣仿佛像過年一樣熱鬧。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期待着這樣的盛事。譬如此時一輛停靠在路邊不起眼的豐田車内,躲在貼着防窺膜的車窗玻璃後打電話的司機,從談話内容來看讓人趨之若鹜的煙火大會顯然沒法引發他的絲毫興趣。
“這種煙花放出來跟火花差不多,有什麼意思?專業的煙花可不是這樣,連點氣勢都沒有。”司機調侃的聲音透着不屑。
“你的‘煙花’都布置好了?”通話另一頭的嗓音沙啞粗粝,聽上去就有種不好惹的氣息。
“還剩最後一個地方。”司機回答,他嘴裡咬着煙,但還沒點上。
“再問一遍,你确定這個計劃能夠成功?”
“隻要你們配合我,就一定能為海腐先生獻上一場史上最盛大的煙火大會。”他笑着回答,後視鏡内倒映出一雙陰冷而瘋狂的眼睛。
“要我們怎麼配合你?”
“關于這個麼,”他掏出打火機,點燃了煙,“岩居先生,您聽廣播嗎?”
“什麼意思?”
“汽車頻道的‘每日加油站’,是很多出租車司機都會收聽的廣播節目。您将會從那裡得到提示。”
“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武田?”對面顯然對這種含糊的要求感到不滿。
“耐心點,岩居先生。我說了,‘放煙花’我可是專業的。再等一等,再過半小時,請準時打開廣播。”
武田太志挂斷電話,吐出一片煙霧模糊了視窗,發出含義不清的嗤笑。他看向後視鏡,對上了朝日山優人的眼睛。
“優人,你想說什麼?”
朝日山優人抿了抿嘴,低頭咳嗽了兩聲。
“抱歉抱歉,嗆到你了?”武田太志這麼說着,卻絲毫沒有打開窗的意思。
朝日山優人随手拿起車門儲物格裡的瓶裝水,擰開喝了兩口,趁着喝水的動作掩飾思考應對。“我隻是有點好奇,這個岩居先生是您的朋友嗎?我還以為,我們的計劃沒有其他人參與了。”他特意用了“我們”這個詞,希望能盡量不刺激對方的戒備心。
——盡管這對叔侄其實心知肚明,他們誰也沒有放下對對方的高度防備。
“朋友稱不上,最多是合作者。我隻知道他姓岩居,有個綽号叫‘鬼手二’。”或許“我們”這個詞确實有些潛意識的作用,又或許武田太志心情不錯,他并沒有回避問題,輕松地給出了答案。
“‘鬼手二’?好奇怪的綽号,有什麼含義嗎?”
“什麼含義我也不知道,”武田太志很随意地說,“不過在某些你看不見的領域,這個綽号可是鼎鼎大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