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夜一沒有動,也沒有轉移視線,就好像身旁一臂之外靠牆站着的人隻是個陌生人。
“我也想問,你怎麼在這裡?你染了頭發,我差點沒認出來。”
“但你還是認出來了。”
“是吧,說實在的,還是金發更适合你。”巽夜一認真評價道。
安室透有點捉摸不透他是心不在焉還是刻意回避,繼續試探道:“這次任務需要适當的僞裝。怎麼?你的任務不方便透露?那我不問了。”
“我這樣在組織裡混吃等死的,真有需要保密的重要工作,你覺得誰敢交給我?”巽夜一微微側了側頭,餘光略向他的臉龐,帶着兩分揶揄輕聲說:“倒是你,誰不知道Bourbon備受Rum大人重用呢?”
“哪兒的話,要是能這麼容易得到看重,我也不會在這裡了。”安室透半真半假地抱怨,“所以看到你,我還以為我們接了同樣的任務。”
巽夜一順着他視線的方向,落到了正同那位軍官急切說着什麼的松田陣平身上,故意問:“你在看那個卷毛警察?”
“不。”安室透飛快否認,随即像被嗆了一下般清了清嗓子,解釋道:“跟這個卷、卷毛警察說話的人,我記得是衆議員候選人土門康輝在自衛隊的下屬秋田,是負責他安全的警衛隊長。我今天任務的目标就是土門康輝,我剛才就想問你這個警察在做什麼,他不是和你一起來的嗎?”
“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這裡藏了一顆炸彈,我作為熱心市民正協助卷毛警察找炸彈。”
“什——咳咳咳!”安室透捂着嘴努力壓低咳嗽聲,看來這下真的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這時他塞在左耳的耳機裡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Bourbon,怎麼了?為什麼還不動手?”
“等一等!咳咳,有意外狀況!等我聯系!”安室透低着頭,借捂嘴咳嗽的動作掩飾口型。随後他掐掉耳麥的通訊狀态,身體向着巽夜一又靠過去了一點,壓着嗓子質問:“說清楚!什麼炸彈?到底怎麼回事?”
“卷毛叫松田陣平,你有印象麼?我們被當作人質那次,他是當時過來的拆彈警察之一。”巽夜一用一種組織前輩教導新人的淡定語氣解釋道,“不知為什麼他被一個炸彈犯盯上了,那個炸彈犯大概和紅花大樓的案子有關,今天突然通過一個電台廣播節目宣告在市裡埋了炸彈,要挾這個小警察按他的要求做。這已經是第三顆炸彈了,犯人給的線索在這個大廳裡,可能還有半個多小時就要爆/炸了。”
安室透張了張嘴,對方越說他腦袋裡的問号越多,以至于不知道該先問哪一個。
巽夜一倒是體貼地不等他開口,簡單介紹了下之前兩處炸彈的情況,以及卷毛小警察和犯人電話時他旁聽到的一些消息。
安室透憋了半天,終于憋出了一個問題:“你是怎麼和這個警察扯上關系的?”
“誰讓我倒黴,連着撞上幾次炸彈案件,被這位警官懷疑上了,今天特意來堵我想套我話。沒想到我們才剛剛進行友好交流,炸彈犯就找上了門。作為米花市民,有義務協助警方抓捕犯人吧?”關系戶先生說着,忍不住抱怨起來:“米花最近老出這種事,警察都是幹什麼吃的?出個門動不動就能遇上炸彈,這個頻率可比踩中狗屎高多了,還是說日本黑市流通的炸彈在清倉打折?”
安室透不怎麼真心地附和了兩句,一邊心下急轉一邊嘴上應付道:“看來我今天的任務是做不成了……不過你留在這裡沒問題嗎?萬一警察來不及拆彈你就危險了,要我幫忙嗎?”
巽夜一暗贊金發卧底的演技進步不小,若不是知道内情,僅從語氣完全聽不出對方真正關心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