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松田陣平看清進來的人是巽夜一,不由大吃一驚。然而來不及了,電梯已經開始上升。
巽夜一先一步用手擋住電梯按鈕,側身看向他,“别擔心,我又不是警察,也不會拆彈,帶我一個不違反犯人的要求吧?”他的語調好像隻是朋友間的玩笑,但眼神再認真不過,眸光裡隐隐約約好似流動着奇異的光彩。
“你這家夥!”
巽夜一眨了眨眼,好脾氣地微笑着道:“上面情況不明,兩個炸彈十五名人質,而你隻有一個人。要是多一個助手,不說是否能幫上忙,哪怕幫忙遞個工具箱,至少也能替你節約時間不是麼?”
“……你怎麼進來的?”
“我走的員工通道,我覺得你可能會需要這個。”巽夜一揚了揚手中那張鐵塔管理方某位職員的通行磁卡。外面的警察雖多,但尚未完成的警力布置在他眼裡到處都是漏洞,甚至不需要額外動用他那點特殊的小技巧,就找到機會避開警察跟了過來,半路還順手“借”了一張工作人員出入用的門禁卡。
松田陣平扶額。“你還真是——”
“時間寶貴,警官。”他打斷了對方可能未出口的“犯罪分子”一詞,一臉和和氣氣的态度在卷毛警察眼裡卻宛如挑釁,“你要是堅持把我趕下去,不是在浪費你解救人質的時間嗎?”
連着被人提醒了“時間”,想要出口的話就莫名吞了回去。松田陣平難得噎了噎,嚴肅道:“聽好了,到了上面你立刻給我——”
“我明白,請放心,你要是真的搞不定我一定立刻下去,不用你催我也會先跑。”
松田陣平看着他無懈可擊的表情,忽然體驗到了在塔下時目暮警官的無力感,抓了抓頭發氣悶地說:“你到底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當然是為了确保你絕對不會死在這裡——巽夜一的微笑中透着令人難懂的含義,口中卻調侃道:“現在不是讨論這個的時候吧?或者等你解決了炸彈,我再想一個令你滿意的答案?”
松田陣平很沒形象地翻了個白眼。他看着電梯上升時窗外随着高度變化由近景逐漸擴大為遠景的樓宇,露出更遠處的地平線,心想确實沒可能立刻把這難纏的家夥踢下去,隻能用不善的語氣表示妥協:
“随便你!”
此時鐵塔大樓監控室内,坐在屏幕前一名剃着平頭的警察看到松田陣平走出電梯,出現在大瞭望台時,拿着對講機向上司彙報了一下實時情況。
随即他放下對講機,注視着屏幕裡的同僚用工具強行撬開最右邊的電梯門,掏出繩索一頭固定在景觀窗邊的扶手上,另一頭綁在腰上,而後在同行者的幫助下,從打開的電梯門一點一點往下降。
他覺得後者有點眼生,随口問旁邊正監控電梯内部情形的同事:“這位又是哪個部門的?機動組那邊的,還是搜查一課的?”
同事轉頭看了一眼,“不認識……不過前面好像有看到他是跟着一起下車的。”
平頭警察撓了撓頭,不解地問:“哎?犯人有沒有說讓松田警官一個人去?”
“是要求隻能他一個人拆彈吧?也許是目暮警官指派去安撫電梯乘客的,不然松田也不可能讓他上去吧,畢竟兩部電梯都有炸彈呢……”同事不太走心地答道,心裡關心着另一個重要問題,問起上司的動向:“話說目暮警官他們不是急着過來看監控嗎?這是在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