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諸星君已經去東都塔了?”
警視廳總監的辦公室内,現任警視總監前田倉平他雙手交握撐在桌面上,看着站在辦公桌後的部下說道。雖然是問句,但他的語氣更像一種确認。
“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但是小田切君,這個案子你才是負責人。尤其是這次的炸彈犯顯然意圖破壞警視廳的信譽,在這件事上,你要特别注意媒體風向,做好輿論的引導,不能讓犯人的險惡目的得逞。”
這位臨近退休的警視廳第一人,雖然年紀不小但面容的溝壑都透着養尊處優的光彩。他沒有糾纏警視副總監諸星登志夫前往現場的話題,用不經意的語氣刻意模糊了一個在場雙方都心知肚明的事實,仿佛假裝諸星登志夫離開警視廳前事先請示過他并得到許可一樣。
站在他辦公桌前的刑事部長小田切敏郎低頭應是,沒有表情的嚴肅面龐看不出他的真實想法,隻是順着上官的話題道:“不過我認為,犯人可能還有其他目的。以他投放炸彈的布置,僅僅旨在破壞警視廳信譽的話,還抵不上他所冒風險的程度。如果他真是去年逃跑的犯人的話,還可能有更激進的動作。”
按照小田切敏郎多年應對炸彈犯的經驗來看,這類罪犯比一般犯人的企圖更大,表現欲更強,為求财或者為了複仇的比例更高,對達成目的的決心更為強烈。
“或許吧。”可惜他的上級對他的判斷不感興趣,并沒有追問的意思,“總之不論如何,賭上警視廳全體警察的名譽,絕對不能讓犯人逃脫。”
“是。”小田切敏郎不再多言,轉而更換了話題,“為了市民的安全,您看是否要取消煙火大會?”這是市政府組織的重要活動,如果想要取消,需要警視總監出面與市政府的官員協商。
“荒唐!”前田倉平立馬否決了他的建議,語氣淩厲地教訓道:“你不該有這樣的想法,小田切君,這是向罪犯沒有原則的妥協!煙火大會是米花市一年一度的盛典,關系到米花市的城市形象和經濟發展。如果因為一個小小的炸彈犯就影響到市政,警視廳在公衆面前還有什麼顔面可存?米花酒店國際峰會的突然取消,已經造成了不良影響,連警察廳都已發來質詢!”
“實在對不起,請恕我失言。”小田切敏郎低首。
“還有,我們是警察部門,不是自衛隊。土門康輝不是警察廳的長官,甚至還不是議員,他沒有權力插手警視廳的任何決定!作為這個國家公衆正義的維護者,該有不畏強權和壓力的品格。”前田倉平義正詞嚴地訓導道。
“是。”小田切敏郎鞠躬道。
或許是這位刑事部長躬身的姿态都有種說不出的筆挺,即便他的順從也不能讓即将被迫提前退休的警視總監感到順眼。不過前田倉平也懶得再訓斥什麼,挑剔地打量了他幾眼,終究不耐地揮手将這位部下打發走。
等辦公室的門阖上,前田倉平眉目陰沉地看向桌上的電話機,沉吟片刻,拿起了話筒撥出了那個默記在心的号碼。
“吞口先生,我是前田。您還記得去年淺井别墅區的案子嗎?就是您特别關注的那一件……啊,或許是我誤會了,我以為您會對原本逃脫的另一個犯人感興趣。”
“是,是這樣的,想必您已經聽說了土門先生出席峰會遭遇炸彈危險的事。而根據我掌握的情報,有迹象表明那名通過電台威脅警方的炸彈犯,很可能是就是去年逃脫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