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巽夜一坐在車裡打瞌睡時,更多的人忙得不可開交。
得到炸彈放置地點後,東都塔下的衆人緊跟着就聽到了爆炸聲。然而塔下的警察們來不及為塔上又一名同僚的“殉職”哀悼,急忙出發趕往米花神社。
平日裡米花神社人流并不多,可是今晚為了配合煙火大會,吸引更多的遊客,神社不僅特意安排了慶典,在外圍還有廟會活動——誰也不敢想象炸彈引爆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警視廳副總監諸星登志夫親自帶隊奔赴現場,留下川路警視在東都鐵塔,負責安排警力安置人質、清理松田陣平已拆除的炸彈、按照爆炸導緻的高空墜物位置重新劃分警戒線,并派人到塔上勘察現場收集證據。
“白鳥,你帶保安經理坂口達雄回警視廳錄口供,除了竊聽器,我懷疑他參與程度比我們想的要深,看看還能問出點什麼,記得找人去查一下他的經濟狀況。”
“是!”
“新島,救護車已經走了嗎?有幾個人?負責跟車的是誰?”
“已經送平田讓先生去了醫院,他有心髒病,需要進一步檢查。渡邊帶了他的兩個組員跟過去了。其他人都說他們不需要去醫院,隻希望盡快回家。”
“記得做好登記。”
“是,您放心!”
“諸星惠裡子夫人呢?”
“剛剛帶着秀樹小少爺離開了,諸星家的司機一直等在外面。走之前諸星夫人答應明天會來警視廳做筆錄。”
……
此時鐵塔大樓外,九十度鞠躬的山崎雲雀站直身,目送着諸星家的私家車飛快消失在視野裡。回想起諸星惠裡子上車時的表情,仿佛正準備趕赴另一場戰鬥。
山崎雲雀半轉頭,瞥見神色殘留着悲痛的竹中警官抱着頭盔穿着防護服,蹒跚地和同事走向登塔入口。
在剛才兵荒馬亂的時候,唯有這人還記得問一句“松田的朋友”在哪裡。隻不過警官們更關注還沒解除危機的第五處炸彈放置地點,一時無人在意。
藏在包裡的手機沒有再收到任何新消息,不論是琴酒的,還是蜜酒的。
停留在記錄中的最後一條信息是蜜酒回複她即将撤離,讓她盡快離開,并且提醒她避免引起警察懷疑。她沒有等到對方從鐵塔旁的樓梯下來的身影,但聽到爆炸聲時,她曾經跑到大樓外,看到天上有個黑影掠過。
在外面守着警戒線的警察和記者中也有人目擊到了,隻是因為離地面太高又到了日落,視野變得昏暗,看得并不真切。隻有一名攝影師拿着相機鏡頭匆匆往上對焦,堅稱他看到的是人。
當時她心頭一松。代号成員們各有各的手段,應該不用擔心怎麼跟琴酒交代了。
不過讓山崎雲雀注意的是,在她向他們打探消息時,警視廳的談判專家就在她身後不遠不近的位置。
“山崎律師?”
正想着,談判專家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山崎雲雀轉過身。
“你要回去嗎?”本多吉良朝她晃了晃手中的車鑰匙,風度翩翩地微笑:“正好,我送你?”
山崎雲雀與他對視片刻,微微低頭緻謝:“那就麻煩您了。”
她跟着這位警視廳顧問上了一輛黑色的豐田,在副駕駛座上系好安全帶,默默地看着本多吉良發動車子,打着方向盤駛離東都鐵塔。
豐田車在沉默中駛入了燈火通明的道路。一路上不時有警車從相反的方向鳴着警笛呼嘯而過。
“真不知道是不是整個警視廳的警車都出動了。”山崎雲雀開口感慨了一句。
“這麼大的案子,驚動的可不止是警視廳。”本多吉良淡淡地說。
“警視廳今晚會召開案件的發布會嗎?”山崎雲雀忽然問,“等煙火大會結束,沒有煙火大會轉移公衆視線,這件事就會上新聞頭條吧?”
“山崎律師是對輿論公關很熟悉嗎?”本多吉良沒有正面回答,反倒問:“您的客戶都是像諸星夫人這樣出身财閥或名門的人士吧?您在哪個事務所高就?”
“淺田法律事務所,您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