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本俊輔是今年新上任的市長。”
白蘭地說道:
“年初他參加市長競選時,提出了建造新市鎮的計劃,這是他能打敗前任市長勝出的重要原因之一。為了兌現承諾,岡本一上任就在積極籌措這個項目。可惜目前為止,看好這個項目并願意出錢的投資商并不多,投資力度最大的也隻有四井集團。”
市長這個位置屁股還沒坐熱,正是急需穩固地位的關鍵時刻,如果最大的支持者四井集團易主,本就開頭艱難的新市鎮計劃很可能從此擱淺。這也難怪岡本俊鋪反應那麼大了。
“岡本俊鋪背後的人脈和政府系基金有些關系,另外他正在四處活動,遊說一些保守派系的議員發起限制外國投資者對日本本國企業收購的提案。不論提案是否通過,都可以借此拖延收購程序。
“而四井集團雖然因為過于保守的經營策略,連續三年出現虧損,資産大規模縮水,但作為日本老牌企業,在政界仍保留着錯綜複雜的關系網。要是他們聯合起來,對我們的收購是很大的麻煩。”
說到這裡,白蘭地攤了攤手。
“所以,您看,這次的談判我不跟着過來一趟,我也不放心呢。”
他不着痕迹地注視着巽夜一的表情,像是想要通過一星半點的變化,來探明他的心思。
“你是想告訴我,四井集團收購案最終會失敗麼?”巽夜一淡然問。
“當然不是,岡本俊輔雖然是個麻煩,但麻煩的也不過是他一個人。那些狡猾的政客沒有足夠的好處,口頭支持不代表行動上的支持。”綠眼的青年連忙否認,在BOSS面前怎麼能說不行呢?“我隻是不太确定,您心裡對這次收購案投入的上限在哪裡。”
“那麼你是認為,四井集團不值得收購?”
“不不,親愛的老師,您千萬别誤會,我絕不是在質疑您的決定!”白蘭地語速加快,“我就是不太明白,從資産價值來說,四井集團性價比并不高,不是不可替代的選擇,而這次我們在它身上的投入已經遠超預期了。”
“所以依你的判斷,這是一出虧本買賣?”巽夜一不置可否,垂眼繼續翻看着西多摩市造鎮計劃的企劃書。
這份計劃書中提到的新市鎮主設計師,是一個全然陌生的名字。不,說陌生也不至于,就日本範圍來說,這個名字作為一名享有盛譽的建築設計師,在一些知名地标建築的介紹上出現頻率還是挺高的。
不過對于“錨點”的記憶來說,這個名字并不存在。但“西多摩市新市鎮造鎮計劃”卻是存在的——在五年後,這個計劃和另一位建築師森谷帝二産生關聯,并因為造鎮計劃的擱置,後者将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視作報複對象,最終異變成了一位制造系列爆炸案的罪犯。
啧,為什麼這個國家的醫生、建築師,都會和炸彈犯這麼有共同語言?
不過可以想見的是,就算沒有他指使收購四井集團一事,建造新市鎮項目也推進得并不順利,否則不會拖延了五年還依然處于計劃中,連建築設計師都換成了森谷帝二。
“我實在看不出它未來的升值空間在哪裡,老師願意給您的學生解惑嗎?”白蘭地哪敢說“是”,一臉虛心地求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