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這次回來,在祖宅收拾父親遺物時,發現了這個。”
朝日山優人伸出手,攤開的手心裡躺着一隻陳舊的U盤,表殼的玫瑰色塗裝磨損得隻剩下稀稀拉拉的色塊。
“這個U盤不是我父親的,我在外殼上找到一行用刀刻的羅馬音名字。我查看過裡面的文件,因為需要密碼沒法打開。但是那些文件的創建日期,”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是我父親去世前一天。”
松田陣平注視着少年的眼睛。朝日山優人蒼白的面色襯得眼瞳如深淵般烏黑,加上他過分沉靜的氣質,顯得整個人格外冷淡,仿佛都沒幾分熱氣。
不過松田陣平能理解他的不好接近,想起曾經渾身帶刺的友成真,不同的人表達悲傷的方式也是不一樣的。
卷發的年輕警官此時完全沒意識到,少年在說謊。
U盤是從武田太志留下的東西中找到的。它被放在一個書本大小的收納盒裡,和那些朝日山俊也使用過的U盤、磁片等儲存器放在一起。因為數量太多了,武田太志還不曾一個個看過來,所以也就始終沒發現這個多出來的U盤,并不屬于朝日山俊也。
而U盤落到那個少年還不知道名字的地下組織的人手裡後,基地有人已經破解了所有加密文件。當他看到打開的文件内容,終于明白了導緻父親死于非命的真正緣由。
是的,死于非命。他的父親朝日山俊也的死是明晃晃的謀殺,可笑的日本警察卻當作逃跑過程中偶然發生的意外來處理。
朝日山優人垂眼,掩去眼底的譏諷,用平靜謙和的語調繼續說道:
“我聽小田切敏也提過,您一直在追查和我父親有關的那起炸彈案,就算案子被擱置的時候也沒放棄。我不知道這個U盤裡面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是不是會對你們破案有幫助,但我覺得,也許應該把它交給您。”
“我明白了。”松田陣平接過U盤,神色鄭重地道:“你放心,我們一定會調查出真相的。如果案子有任何結果,我保證會通知你。”
“謝謝您,松田警官。”朝日山優人低頭,深深彎腰:“拜托您了。”
随後,年輕的警官目送少年推着行李箱走向值機櫃台,便轉身快步朝外走去。
巽夜一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這是一款體積迷你的型号,通常它更多地被用于在劇院觀賞舞台表演,不過它的鏡片足以将遠處如同手辦一樣的人影,在眼前轉換成清晰如近在咫尺的影像。
但是……巽夜一遠眺着失去望遠鏡的加持後又變回原有尺寸的身影各自離去,瞬間切換了視野的目光追随着朝日山優人的方向。
——他沒有看錯,在熵的視界裡,朝日山優人發生了奇怪的改變。
代表危險的紅色超過一半被藍色取代,流動的能量達成了穩定的平衡。但問題在于,整體的熵量卻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