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名字也沒什麼用處,外面的人也還是習慣用外号稱呼吧。”
巽夜一轉過身,扶着欄杆眺望大海看不到邊際的茫茫波瀾,毫無顧忌地吐槽:
“我倒是更喜歡‘黑衣組織’這個名稱,雖然我們不是解決外星人問題的‘黑衣人’*,好歹有點神秘感。如果叫‘酒廠’的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在工廠打工,想解釋也沒法說賣的是真酒還是假酒吧?”
安室透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心不在焉地應了兩聲。
巽夜一也不在意,權當留給公安先生充分的時間用以平複情緒,管理好表情以免露陷。他心裡想,雖然蘇方紅子雇傭組織成員解決問題是他随口現編的,但她身上經不起查的事情太多了。既然他都這麼貼心了,甚至附贈組織名字這種一般根本不會有人在意的冷知識,希望降谷警官不要辜負他“善意的謊言”。
手機提示打斷了安室透的思緒,他低頭看了一眼,目光一凝。
“有點事,我離開一會兒。”
“請便。”巽夜一随意地擺了下手。
看着安室透離去的背影,回想他剛才的表情,巽夜一心想:這副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樣子,難道是朗姆來了消息?
*
安室透步伐如常地回到了迹部家安排給他們的那間休息室。他刷了門卡,抓住把手按下推開,視線不着痕迹地掠過門鎖。
離開前黏上的頭發絲斷了,有人進來過。如果是巽夜一,頭發絲不會斷。門鎖沒有任何損壞的痕迹,不是強行破入,說明進來的人有休息室的門禁卡。也許那人是船上的安保人員,也許是偷來的卡,又或者借助了别的工具……
安室透一邊急速思考着,一邊用眼角餘光确認門外走廊無人,迅速進入室内反手鎖上門。第一眼,他就注意到在那張曾經放置胸花的桌子上,憑空多了一個信封。
安室透來到桌前,低頭俯視,信封是正面朝上,正中印有“迹部圭介先生”的打印字樣。
安室透沒有急着察看這封信,先在房間裡轉悠了一圈,快速仔細地把休息室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确定沒有多出竊聽器或攝像頭,才拿出手套戴上。
剛才和蜜酒交談時,他突然接到了朗姆的消息,内容是要求他将一封信送到迹部圭介手中,但不能讓任何人,包括迹部圭介本人察覺。
迹部圭介,已退休的迹部财團前任董事長次子,現任董事長迹部真木同父異母的弟弟。在迹部真木正式接任财團董事長之前,一度傳言是繼承者的有力競争人選。
迹部家成員的休息室都集中在遊輪四層帶花園陽台的套房,那裡的保镖也是最多的。
現在這封無聲無息出現在休息室中的信,表明朗姆的人也混到了船上。可能他或者她是船員、安保或服務人員,但活動區域受到某種限制,可以把信悄悄送進他的休息室,卻沒機會接近作為主人家的迹部圭介。安室透猜測他或者她,大概隻是外圍成員。
這麼想着,安室透戴上手套的手拿起信封,摸了摸。信封是洋式的橫向開口,封口黏得很緊密,無法無損拆開。不過整封信十分輕薄,内裡似乎隻有一張紙的厚度,再聯想不能讓人發現的送信要求,難道會是恐吓信?
安室透來到壁燈前,踩在椅子上卸下燈罩,随後将信封貼近燈泡,從下方張望。沒有阻擋的強光透過薄薄的紙張,隐約從信封内映出一行字:期待您的答複。
除此以外,别無其他内容。唯有信紙的右下角還有一個奇怪的角标。這是一個圓形圖案,右下部分卻延伸出一隻角的樣子,圓圈内似乎還有什麼花樣,但灰蒙蒙的過于模糊,看不出具體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