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一驚,但先于他叫出聲的卻是對方。
“什、什麼?”長臉男子下意識後退一步,生氣地大聲道:“你胡說什麼!”
他的語氣充滿了被污蔑的憤怒,如果不是他的目光閃爍頻率過快,或許會更有說服力。
“在你那件馬甲右側胸口的口袋裡。”巽夜一平淡地道,“雖然你做了掩飾,但這種早期型号的産品都有些明顯缺陷。”所以高頻的雜音吵得他耳朵疼。
“什麼!喂,不要自說自話地說着别人聽不懂的話,你是在看不起我嗎!”長臉男子惡狠狠地喊着。
巽夜一瞥了一眼他又後退了半步的腳,懶得戳破他色厲内荏的僞裝,朝已經意識到不對走上前的西裝侍者道:“今天的宴請也有邀請媒體采訪嗎?這位先生是不是受邀的記者?”雖然登船前他就注意到那些聞訊而來的記者連靠近碼頭都不被允許,但還是象征性地問了一句。
“不,少爺的生日是私人宴請。”侍者欠了欠身,随即做了個手勢。
長臉男子見對方似乎完全沒打算給他辯解的機會,立馬轉身要走,卻被兩個穿黑西裝的安保人員攔住了去路。
“等、等等!你們要做什麼?”
保镖們輕松控制住他的身體,戴着白手套的手在他身上按了幾下,很快就在他全身的口袋裡分别搜出了手機、竊聽設備、瑞士刀、鑰匙等各種物品,以及——仍處于運行狀态的磁帶錄音筆。
顯然他還是事先做過僞裝的。因為這種馬甲的口袋設計本身就大,他在裡面又都刻意塞滿了東西,使得每個口袋都裝得鼓鼓囊囊的樣子,藏了錄音筆的那個從外觀上就顯得不起眼了。
不過長臉男子的竊聽設備比較低端,做工粗糙,有明顯的拼接痕迹。錄音筆也是一款型号陳舊的磁帶式,不是眼下最流行的數碼式——因此磁帶運轉時常人耳朵不見得能聽得到的雜音,在巽夜一聽來格外明顯。
西裝侍者通過對講機彙報了這裡的情況,随後再次鞠躬道歉:“失禮了,迹部家會給您一個交代的。”
這并不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如果男子是受邀的客人,那麼得弄清楚他的來曆和邀請他的人背後是否别有企圖;如果男子不是客人,那他又是怎麼混上船還能帶上竊聽和錄音設備的?
“跟我沒什麼關系,但你們需要同這位工藤小少爺做個交代。他可是名作家工藤優作先生的獨子,今天是受到鈴木家的二小姐邀請一同來參加宴會的。”
“巽叔叔!”巽夜一一本正經的說辭讓當事者倍感羞恥。
明明剛認識的時候,巽叔叔可不是這樣的!工藤新一心裡嘀咕,怎麼現在跟他不靠譜的爸媽一樣喜歡捉弄他?以前那個好脾氣的巽叔叔跟假的一樣,大人都有兩張面孔嗎?
今天又是十一歲小學生對成年人的世界産生質疑的一天。
“開個玩笑。”巽夜一微笑,從未來名偵探尴尬到冒煙的表情得到了滿足,緩和一下語氣又對侍者說:“不過等問清楚這個人有什麼目的,還請告知一下這個孩子,有助于讓他以後遇見不懷好意的大人時,能有所防範。”
“是,明白了,您請放心。”
巽夜一平靜注視着嘴裡喊着“放開我”面上卻神色惶恐的長臉男子被保镖快速帶走,在一瞬間又看到無數流淌的紅線蛻變成安靜的藍色流光,腦海裡浮現出男子的名字:柳濑隆一。
這個将依靠縱火殺人獲得現場精彩照片而成名的未來攝影記者,因為剛才不成熟的舉動,已經不會有被名偵探揭穿真相的未來了。
“巽叔叔,你是怎麼發現他在錄音的?”
男孩好奇的聲音将他拉回現實。
巽夜一微微一笑,“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