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夜一用琴酒不理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才說:“暫時先派人盯着Pisco,注意别被發現。”
“是。”琴酒應道,又問:“那要給他提個醒嗎?”
皮斯克曾經是組織幹部,不是什麼無足輕重的普通成員,如果真被警察逮住什麼把柄,以他對組織的了解若是被警方獲悉,可能對組織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這也是為什麼方才他第一反應是對皮斯克進行滅口。
巽夜一笑了笑,反問道:“既然你能通過本多吉良知道名單的事,為什麼就肯定皮斯克不會知道呢?”
琴酒挑眉,“您是指他在警方的卧底?”
“想一想Irish給Brandy制造過的麻煩,别小看了這位元老。”
Irish,愛爾蘭威士忌,是皮斯克一手提拔的代号成員,擁有B級幹部的權限。當年白蘭地入主歐洲分部的時候,愛爾蘭和他手下的人,就是白蘭地掌控歐洲分部勢力的過程中,所遇到的最頑固的阻力。哪怕到現在,愛爾蘭也可以說半遊離于歐洲分部的轄制之外。
“Pisco曾經的地位不止來源于資曆,他可是Rum都忌憚過的人物。在你被重用之前,或者更早一點,在Rum失寵于‘那位’之前,Pisco就已經在日本以枡山憲三的身份活躍于台前了。他培養Irish也差不多是那個時期。以他的身份,他能做的很多。‘那位’願意放任他,說不定就是以為組織尋覓卧底人選和合作對象作為交換,畢竟和人打交道是他的專長。”
“這就是說,我們始終沒找到的另一部分卧底名單,也可能掌握在他手中。”琴酒補充,表情像露齒的大白鲨。
“從時間上來推算,他是最可能的人選之一。至于到底是不是,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巽夜一好整以暇地道,“Vermouth說他左右逢源,當年他左右逢源的可都是‘那位’看重的人。就算沒有卧底名單,能從他身上挖出的消息,想必也會有驚喜。”
巽夜一雖然沒見過皮斯克本人,但對他的了解并不比貝爾摩得少。當年的皮斯克,隻要他願意幾乎能和任何人攀上交情。除了一心在為人類未來奮鬥的宮野夫婦,還有另外兩位性格志向迥異的項目主持者,皮斯克都能與他們相談甚歡,稱得上一句交情不錯。這也是皮斯克一度深受烏丸蓮耶看重的原因。
當他初步掌握組織後到米花定居時,也不是沒有找人盯着皮斯克,可惜沒發現有價值的情報。不過眼下皮斯克犯了錯,被拍到出入吞口會所的照片這件事俨然成了緻命破綻,就算他不處理,讓烏丸蓮耶知道了依然會走到同樣的結局。這對他們,反倒成了難得的契機。
“讓人留意他的對外通訊,看他最近會聯絡什麼人……”巽夜一沉吟片刻,微笑道:“可以把這個消息透露給Rum。不管怎麼說,Rum現在是情報部門負責人,這麼重要的情報,怎麼能不向他報告呢?”
在灰原哀出現的那一年,皮斯克在組織中的地位無疑已被徹底邊緣化,淪落為可以随意滅口的廢棋。而朗姆則成了真正的組織二把手,更是掌握着組織所有派遣出去的卧底名單。
不過如今,朗姆才剛剛重獲烏丸蓮耶信任,調任日本重組新的情報部門。那麼将來他所掌握的資源,現在又會在誰手裡呢?
巽夜一這麼想着,随手将名單放到一旁,目光掃過面前疊成一定高度的文件,嘴角輕微的弧度從上揚變成了下撇。
——别說琴酒覺得組織的卧底不夠用,其實他也覺得能幹的部下不夠用啊!
可惜不管是面前這位勞模幹部,還是除了睡覺都在遠程為他工作的萬能兼職副手,出于長遠的可持續發展考慮,都不能再進一步壓榨了……
想到這裡,巽夜一隻能在心裡歎息:
就算逃過了打工人的内卷,終究沒逃過加班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