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哔哔——”
交織成片的汽車鳴笛聲,昭示了徹底癱瘓的道路狀況。
留着一頭玉米髒辮的非裔青年皺眉,聽到司機用日語嘀咕“前面好像出了車禍,這下糟糕了”,把頭鑽出降下的車窗,看了眼道路前方紋絲不動的車流,給他的上司發去自己所在的位置,丢下一張現鈔便拉開車門,拎着書包迅速下車步入了人行道。
上司朗姆很快給了回複。
【到這個地址,Bourbon會來接你。——Rum】
髒辮青年環顧四周,确認了地址所在的大緻方向,背上背包拐入了一條巷道。五分鐘後,他出現在幾個街口外的一家便利店中,一邊裝作挑選商品,借着貨架掩飾身形,一邊用眼角餘光透過便利店的玻璃牆面,不時觀察着外面的情形。
過了一會兒,一輛摩托車停在了便利店外。駕駛摩托車的年輕男子摘下頭盔,露出一頭帶着混血特征的金發和一張出色的面容,隔着玻璃牆與他對上了視線。
髒辮青年大刺刺地拿着挑好的東西去收銀台結賬。店員的目光從他放到台上的飲用水落到化妝用品和發卡上,沒有絲毫異樣地保持着禮貌的微笑,報出了應付的金額,并将東西逐一裝進袋子裡。
片刻後,髒辮青年拎着印有便利店商标的塑料袋走出玻璃門,像是與金發男子十分熟稔般揮了下手,自顧自走到摩托車後座。
“這家店沒買到波本威士忌。”髒辮青年似乎有點失望地說。
“不要想着在便利店買到這種酒。要麼去我那兒,雖然沒有波本,但有賓加,你介意嗎?”金發男子也用閑聊似的語氣道。
“當然不,其實我更喜歡賓加的口感!”對上暗号的髒辮青年咧開嘴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
安室透面帶着标準的波本笑容,将另一個頭盔扔給他,低聲确認:“去機場?”
“對,機場。”髒辮青年點點頭,跨上後座,嘴裡嘀咕着:“其實從這裡去碼頭更近,不過那條航線的船一點兒都不舒服……”
“碼頭?”
“啊,有個碼頭能坐船離開日本。”髒辮青年漫不經心地應道,卻沒有繼續展開這個話題。
安室透也謹慎地停止追問,隻提醒了一聲“坐穩”,便開動馬達飛馳而去。他騎着摩托車沒有走大路,而是沿着小道,避開擁堵的車輛朝機場的方向前進。
遠方不知哪個街區,隐隐有警笛聲連綿不止。
“這是出什麼事了嗎?”
在一個路口等信号燈時,安室透随口問。
“可能出了車禍吧?”坐在他身後的髒辮青年,拿着手機“啪啪”按着,隔了一會兒忽然又用肯定的語氣重複道:“果然是出車禍了……都怪那個女人。”
說到最後一句他的聲音極輕,更像是自言自語。安室透隻捕捉到“女人”這個詞,不過他聽出了抱怨之意,大緻猜到了内容,并暗暗記下。
代表通行的信号燈亮起,安室透一邊載人在道路上飛馳,一邊思索着朗姆發來的消息。
這又是一個突如其來的接應任務,他對組織成員的認知因此多了一個名為“賓加”的酒名代号。但從他之前加入組織後明裡暗裡打聽的信息,這個代号從未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