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花說請竹取千空來喝茶，就是當真喝茶。

他甚至還貼心配了茶點。

“剛剛做好的。”腦花把盤子推到竹取千空面前，示意：“吃點嗎？”

“加茂先生親自做的嗎？”

“是上次給你開門的那位朋友做的。”

原來是裡梅，你不愧是個廚子。

但是吃？她哪敢啊！

腦花見她沒有動作，先用指尖輕撚了一塊嘗了一小口。

然後他又親自拿了一塊遞給竹取千空。

竹取千空硬着頭皮接過，但還是沒有入口。

腦花盯着她的動作，也沒有勉強的意思，隻是随口問：“竹取同學和伏黑甚爾很熟？”

“算是好朋友。”

腦花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他輕呷一口淡茶，眼神溫和，似是感慨：“竹取同學似乎和很多人都是好朋友。”

“五條同學和夏油同學為了你去挑釁過總監部。”

“如果沒記錯，你似乎和警察那邊的關系也很不錯？”

“真受歡迎啊。”

竹取千空不确定腦花是不是在諷刺她，她沒有證據。

隻好回敬：“論交遊廣闊，比起家茂先生，我自愧不如。”

風吹過，揚起她的長發，竹取千空默默順了一下擋住眼睛的發梢，感到有些冷。

“你真的很有趣。”腦花開口：“家茂家和禅院家的事，你怎麼看。”

竹取·罪魁禍首·千空：那當然是爽爆了。

她沒必要裝，腦花當然知道是誰做的。

少女實話實說：“還挺開心的。”

“哦？”聞言腦花眼神更加溫和，看她就像一位慈祥的父親看自己無理取鬧的女兒，有點無奈，有點責怪。

竹取千空被看的一陣惡寒，汗毛豎起，身上的肌肉都繃緊了。

噫，想yue。

腦花似乎真的以長輩自居，他甚至貼心的主動給竹取千空了一個解釋的機會：“為什麼這麼做。”

竹取千空沒有猶豫，脫口而出早就編好的理由：“因為他們太沒用了。”

“隻是憑借家系的身份進到總監部任職，自身卻沒有一點能力，甚至人品都有待商榷，這樣的人壓我一頭，我不爽。”

“家茂先生應該了解我，我需要錢，也很喜歡錢。”

“錢，地位，權利，三者相輔相承，想有源源不斷的

财富，首先要抓住地位和權利的機會。”

她輕輕攤手，表示自己真的很無奈：“可我隻是一個覺醒天賦被推薦入學的普通學生。”

“畢業以後想要在總監部任職，沒有背景一定很難，不如趁着現在掃清一些障礙。”

“對于加茂先生來說，我做什麼，能比在總監部任職更加有用呢？”

她隻說到這裡，剩下的留白就交給腦花自己腦補和思考。

腦花不缺人，他缺的是有能力的人，是心腹。

她為什麼不能充當這個角色呢？

還順便肅清了一些立場搖擺不定又沒什麼用的人，四舍五入等于幫了腦花一把。

當然她給的這些理由都是放屁，她也不覺得腦花會全信，隻是有一個交代罷了。

“竹取同學，你很真誠，理由聽起來似乎也說得過去……”

“但是這麼做，不怕我殺了你？”腦花眯起眸子，壓下嘴角扯出的冷意，身上散發出一種無形的壓力。

竹取千空感覺到自己仿佛被陰暗的毒蛇盯住。

隻待時機成熟，便可一擊緻命。

她知道，腦花在這一刻，或者之前的某一刻，真真切切動過殺心。

所以，她一定要做個“有用”的人，在未來也要繼續“有用”下去。

“怕，但是，我想了很久，覺得我活着比死了更加有意義。”

“我死了，悟也許會氣瘋呢，傑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很多事五條悟不是不知道，隻是沒去關注。

但凡惹他在意了，腦花都不會藏這麼深。

竹取千空頭鐵，大不了做這個媒介，她可以死，就是不知道腦花介意不介意陪她一起。

她摩挲着下巴，假惺惺的歎了口氣：“這可能是家茂先生不想看到的。”

威脅誰不會呢？

腦花猥猥瑣瑣，汲汲營營策劃了這麼多年，想要達成目的，最關鍵的一步就是關貓。

也許是被六眼殺過，他沒有直面五條悟的勇氣。

老鼠在給貓安排陷阱的時候，藏不好自己的尾巴——可是會被貓吃掉的。

腦花沉默片刻，笑了。

竹取千空擡眼，兩人對視。

腦花開口：“以後，不要讓我失望。”

“還有，好好和朋友們相處。”

竹取千空拿起手邊已經涼透的茶水一飲而盡。

*

少女走後，庭院又歸于沉寂。

木屐的“笃笃”聲打破甯靜，白發妹妹頭青年一襲和尚服搭配女士十二單款款走來。

他看向單手支着下巴看向大門方向的男人，嘲諷，：“沒想到你也有吃癟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