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愣,大腦像宕機了一樣回想,說:“這麼說,我是追過你了?”
“我看你是追過的人太多了,什麼人都不記得。我有男朋友,還望你自重。”
秦骁緩過神來,直接伸手摟住她,說:“那個叫什麼朱什麼的,剛說你沒有啊,說你在北京被一富豪包養,人不是不要你了嗎?放心寶貝兒,我不嫌棄你是人用過的。”
說着要望她耳垂上親。
陳禾忍不住猛地推開,說:“請你自重!”
她後退一步繞道走,那人轉身扣住她的手腕,陳禾盯着看,伸出清白的指甲直接掐住他手背上的一小點皮肉,迫使那人不得不松手,秦骁甩着手笑問:“這是什麼套路?”
陳禾淡淡回應:“讓你松手的套路,我們不是可以肢體接觸的關系,還請你潔身自好。”
陳禾眼看着走不脫,恰好一個熟人從不遠處的電梯廳裡出來了,她一眨眼,是陳山越,身後烏央烏央跟了一群人,大高個,黑上衣,寬松的牛仔褲顯得腿又長又直,胸前的衛衣上挂了一方黑透了的墨鏡,又作酷哥裝扮。
她擡手打了個招呼:“陳山越。”
那人像是好久不見,緩了一下才認出她似的,也擡了下手,随後跟身邊人偏頭說了兩句話,遞給他們一張卡,徑直沖着她過來了,先跟她身後的秦骁無聲打了個招呼,問道:“在這兒幹嘛呢?”
“同學聚會,高中,這我同學。”
“你好。”陳山越率先伸出手。
秦骁似笑非笑,盯着他們兩個看,眼中是戲谑的笑,回握道:“你好,秦骁。”
“陳山越。”陳山越道。
“同學聚會,就你們兩個?”陳山越摸了摸兜,想摸煙沒摸到。
“想什麼呢,一屋子人呢。”陳禾說。
陳山越不知道她叫自己來幹嘛,但看那男的看她的眼神不對,心中也有數了五六分,說:“行,那你先玩,走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送你。”
陳禾眼睛輕睜,沒想到他這麼上道,笑道:“好啊。”
陳山越走遠了,秦骁笑着問:“男朋友?看着不像啊。”
陳禾回臉看他,也笑:“快了。”
反正今天是愚人節。
秦骁了然點頭:“行吧,我也不是那死纏爛打的人,既然名花有主,那就算了。”
陳禾松了一口氣,笑說:“那我就先回去了,今天花費應該不菲,謝謝你。”
秦骁眉頭一挑,端莊的西裝革履整潔無褶,卻滿臉痞痞的笑意,道:“客氣。”
陳禾往包房去了,昏暗的走廊裡,秦骁盯着她纖麗的背影,勾起一抹薄涼而譏诮的笑意。
飯後,衆人要去ktv,真是傳統無趣而吵鬧的節目,陳禾請辭。
衆人耐不過,隻得放她去,隻是秦骁突然也說有事,拿起外套跟着她出去了,臨走之前笑着跟裡頭人說:“報我的名,挂賬。”
在衆人嬉笑的工位聲中,厚重的木門“砰”一下合上了。裡面人開始議論,大家都不是沒長眼睛的人,秦骁的眼睛都快長在陳禾身上了。
酒店門口,天已經黑透了,夜風吹起她鬓邊的長發,她攏了攏身上的風衣,準備下台階自己走,身後秦骁穿着整齊,叫了一聲:“看來你那朋友也沒有誠心要送你,我送吧,車就在門口。”
“算了,我自己可以,你不是要忙?”陳禾笑着拒絕。
“你以為我要忙什麼?”秦骁眼仁像點了墨水一樣漆黑,笑意志在必得。
陳禾一愣,怕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也懶得跟他多說話,笑意收起,從兜裡摸出手機給陳山越打電話。
那頭很快接起:“要走了?”背景喧鬧,聲音清雅。
陳禾突然想起,他也是來吃飯的,不知道喝酒沒有。
她說:“嗯,你先下來一趟吧。”不是非得走。
陳山越應了一聲,直接抽了張紙巾擦手,跟人說:“我有點事兒,得先走,你們吃好玩好,我報銷。”
衆人歡悅,眼睛中卻又有一抹圖謀不軌,笑顫顫地說:“老闆,那個女孩跟你什麼關系啊?”樓下那個。
後半句沒人說,但陳山越理解了,笑說:“别給我省錢,點點兒貴的,好堵嘴。”
艾雨陰陽怪氣:“八百年沒追過什麼女人,也不知道這麼殷勤做什麼。”
聲音不大,但也不小,屋子裡靜了一瞬間,陳山越沒在意,撿起車鑰匙走了。
艾雨哼哼了兩聲,身邊人勸道:“艾姐,現在的女人都如狼似虎,更别提越哥這樣的帥哥了,又帥又多金,你沒看是那女的主動勾搭他?你也别總端着,該出手時不出手,真被别人勾走了,有你後悔的。”
艾雨依舊盯着那扇在陳山越走後毫無生命地合上的木門,心裡一股股湧上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情緒。
她不是沒有表達的,陳山越不會不懂,但他懂裝不懂,她不是傻子,知道那已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