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绮月的瞳仁很黑、很大,仿佛天生戴了美瞳,因為顔色太黑的緣故,雖美但詭異。左輕白被她盯着看了半晌,有種被攝了魂魄的感覺。
左輕白深吸一口氣,露出笑容,說:“好啊。”
說完,她以奔赴戰場的架勢上了台。
金绮月親呢地牽起了左輕白的手,金绮月身材嬌小,就連手也比左輕白的手小一号。
後台有人向主持人使了個眼色,主持人會意,沖左輕白笑道:“輕白,凡是上台的人,都要表演節目哦。”
金绮月拉着左輕白的手,眨着洋娃娃似的大眼睛對左輕白說:“輕白姐姐,咱們表演節目是為了幫山區兒童募捐善款。”
左輕白心想,好家夥,你們這一唱一和,感情我不表演就是沒有善心不為山區兒童着想咯?道德綁架?
有人擡了一架鋼琴上台,并從天花闆上放下一截繩子,繩子正對鋼琴上方。
主持人笑着說:“聽說輕白鋼琴彈得很好,那就請輕白為大家彈奏一曲好不好?”
台下的人起哄道:“好!”
主持人又道:“不過,坐着彈琴的太多了,今天我們玩個不一樣的,我們請輕白倒着為我們彈,好不好!”
台下的人起哄得更大聲了:“好!”
主持人指着吊在鋼琴上方的繩索說:“接下來,我們會用這跟繩索把輕白的腿綁住,輕白腿朝上、頭朝下倒挂在這跟繩索上,同時她将奏響這架鋼琴。歡迎輕白為我們表演!”
台下的人起哄得超大聲。
主持人故作體貼地問左輕白:“輕白需要換件衣服嗎?因為你穿着裙子,可能換條褲子會好一些。”
左輕白冷着一張臉。
左輕白回憶原著劇情,書中确實有這麼一段。書裡的左輕白套路路回不成,回到宴會上時遇到大家起哄讓她表演,左輕白以為這是個好機會,隻要自己全力以赴,通過倒挂彈鋼琴的表演驚豔衆人,表演出了圈,明天上了頭條,賺足曝光率,也是一個翻身的機會。
書中的左輕白接受了表演,沒想到表演到一半的時候,繩索突然斷了,左輕白頭朝下砸到鋼琴上,血濺舞台,當場被送往醫院,後來好像是因為傷了顱腦,患了很嚴重的後遺症,經常頭暈頭痛,并伴有間歇性癫痫,下半輩子無法再從事演員的工作,下場挺慘的。
這時有兩個男性工作人員走上台拉左輕白,想帶她去後台換褲子。兩個男性工作人員很強勢,他們根本沒有詢問左輕白意願的意思,幾乎是硬扯着左輕白走。
所有人都在起哄,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看熱鬧的笑容,他們是開心了,可沒有一個人問過左輕白的意願,問問她願不願意表演,因為所有人都默認了左輕白肯定不會拒絕,畢竟在這個圈子裡,在這種場合說“不”,是要被罵“情商低”和“矯情”的。
左輕白用力一甩,甩開了那兩個男性工作人員。左輕白力氣很大,她下山之前跟同門師兄妹一起習過武。
左輕白大步走到主持人身旁,從主持人手中搶過話筒,對着話筒大聲說:“起什麼哄啊?你們問過我願不願意了嗎?”
左輕白不按常理出牌,全場安靜了兩秒,随之而來的是竊竊私語,大家都在說左輕白掃興。
台上一度十分尴尬。
左輕白抓住主持人的手臂,拿着話筒質問她:“你為什麼不問我的意願就把我安排了?我允許你安排我了嗎?”
主持人面露尴尬。
左輕白拉着主持人來到那架鋼琴前,指着鋼琴上吊着的繩索,質問:“有沒有想過繩子斷了怎麼辦?你們做安全措施了嗎?現場有救護人員嗎?”
“這……”主持人支支吾吾無法回答。
“什麼也沒有是吧?”左輕白叉着腰,擲地有聲的怒斥道:“那你們這就是謀殺!”
“話不能這麼說……”
主持人試圖救場,卻被左輕白打斷。
“路回呢!路回!”左輕白拿着話筒大聲喊路回的名字。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場慈善晚宴是路家舉辦的,路家是金主,路回是路家少爺,路回也是金主,一個小演員敢大呼金主的名字,道反天罡!
左輕白在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找到了路回。左輕白跳下台,徑直走到路回跟前,拿着話筒質問他:“你是這場晚宴的主辦方,這種草菅人命的遊戲環節,是你安排的?”左輕白看了一眼台上的金绮月,冷道:“就算是為了護花,也不該拿人命當兒戲吧?”
左輕白認定倒挂彈鋼琴的鬧劇是路回為了給金绮月出氣安排的,她在為書中那個左輕白鳴不平。
雖然确實是書中那個左輕白欺負金绮月在先,但書中那個左輕白沒有算計過金绮月的性命,哪怕是在道具上動手腳,也隻是在金绮月用的道具血漿裡加苦瓜汁,導緻金绮月把血漿含在嘴裡時一股苦味,雖然很欠,但不緻命。而路回安排的倒挂彈鋼琴卻直接導緻書中的左輕白進了急診室,雖然最後人救回來了,但落下嚴重後遺症,下半輩子全毀了。
路回說:“這遊戲不是我安排的。”他看向台上的工作人員,冷道:“把繩子和鋼琴都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