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輕白是捉鬼師,舒家兄妹也是捉鬼師,左輕白看出來了,舒家兄妹也看出來了。
舒首安向舒茉安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小心行事。
這時,一個穿着紅棉襖,戴着紅帽子的小女孩跑到了村門口,這個小女孩長得粉雕玉琢,跟個年畫娃娃似的,看着格外讨喜。
舒茉安的手放到了劍柄上,如果這個小女孩襲擊她,她會馬上拔劍。
小女孩站在村門口,眨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舒家兄妹。
“你們是誰?”小女孩問。
舒首安低聲對舒茉安說:“不對,這小女孩是人,不是鬼。”
“我們是趕路的人,請問能進村躲躲風雪嗎?”舒首安問。
小女孩啃着手指說:“你們是外面來的人嗎?我們村已經好久沒有外人來過了,你等一下,我去問問村長爺爺。”
“好。我們等你。對了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舒茉安問。
小女孩一邊跑去找村長一邊回答:“金绮月。”
旁觀的左輕白拳頭握緊。
這個時候金绮月還不是鬼,她是人。金绮月還是人的時候就已經跟鬼混在一起了嗎?
金绮月又跑了回來,對舒家兄妹說:“村長爺爺說,你們可以進來,他說村裡很久沒有來客人了,你們來,大家都很高興,在祠堂擺了豐盛的宴席招待你們,我帶你們去祠堂吧。”
金绮月很熱情,她牽起了舒家兄妹的手往祠堂走去。
祠堂裡,淳樸的村民忙前忙後,殺雞的殺雞,殺鴨的殺鴨,他們把自家的家畜貢獻出來,擺了幾大桌宴席,怎麼豐盛怎麼來。
見金绮月牽着舒家兄妹來到祠堂,村民們跟舒家兄妹打招呼,一個比一個熱情:
“客人來啦!”
“風雪太大了,趕路辛苦了吧?”
“來來來,快往裡面坐。餓了吧,趕緊吃點東西。”
……
他們看起來跟一群熱情善良的村民沒什麼區别,但左輕白和舒家兄妹都看到了,這些“村民”的頭上冒着鬼氣。
他們是鬼,整個村莊除了金绮月是人之外,全都是鬼。
舒首安跟舒茉安在村民的簇擁下在擺滿大魚大肉的飯桌前坐下。趕了那麼久的路,他們是餓了,但他們沒法動筷子,因為桌上的菜雖然多,但全都是生的。
生的雞、生的鴨,拔光了毛直接裝盤子裡端上來,根本沒煮;生的魚和生豬肉上還流着鮮紅的血;蔬菜是生的還好說,生的蔬菜也能吃,但碗裡的大米一點沒煮屬實有點過分。
一大桌子的人,除了舒家兄妹和金绮月外,個個吃得津津有味,生雞生鴨生豬肉,就這麼下肚,吃得滿嘴都是血,連生大米都“咯蹦咯蹦”嚼得香香的。
“哥哥姐姐,你們怎麼不吃?”金绮月問舒首安和舒茉安。
“你不也沒吃?”舒茉安見金绮月也沒動筷,說。
金绮月有些羞愧地說:“我從小就得了一種怪病,不能好好吃東西,一吃東西就拉肚子,隻有把食物放在火上烤過之後再吃才不會拉,每次都要麻煩村長爺爺幫我烤。”
舒茉安歎氣道:“你這不是怪病,你這才是正常的。隻是因為這裡全都是不正常的家夥,才把你這個正常人襯得不正常了。”
左輕白心想:是這樣的,正常人呆在不正常的圈子裡,别人會說她才不正常。
這時,村長端着一個專門給金绮月準備的小碗走過來了,碗裡都是熟食,是村長專門為金绮月烤的。
金绮月捧着村長端來的熟食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兩位客人别見怪,我家孩子從小患有怪病,一吃東西就拉肚子,必須把食物烤過之後吃才能好。”村長笑呵呵地說。他看到舒家兄妹一點沒吃,忙問:“兩位客人怎麼不吃啊,是食物做得不合胃口嗎?”
左輕白扶額,心想你們根本就沒做啊。
村長撕下一個血淋淋的生雞腿放到舒茉安碗裡,“來,别客氣,吃個雞腿。”